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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羲笑了笑:“年少時常見家父煮茶待客,見的多了也就記住了。雖然這些年顛沛流離,但是家門教養還不敢忘。”
這句話說的不深不淺,沐陵散的臉色立刻變了:“怎麼,陳公子家裡也有什麼變故?”
他這個也字一出口,便後悔了。
陳羲卻好像根本沒聽出來,以第一遍茶暖了杯子,然後待第二遍茶好為沐陵散倒上,茶恰好差兩分不滿,這種細節上的動作讓沐陵散心中更是感慨。斟酒要斟滿,倒茶卻不可倒滿。這種事雖然普通,可已經太多人不在意這細節了。
陳羲做了個請的手勢後緩緩說道:“家門不幸,不提也罷。”
他自四歲便跟著七陽穀陽照大和尚,大和尚平日裡沒有別的嗜好,只喜飲茶。陳羲說看的多了便記住也不是謊話,大和尚對待飲茶的態度比對待修行還要端正些。
“抱歉……”
沐陵散沉默了一會兒後忍不住問:“小聲回去之後向我提起了陳公子的三問,這三問讓我心裡慚愧。我一直覺得沒有人理解自己,想不到與陳公子一面之緣,卻能知我心。所以我想請問陳公子,我該怎麼做?”
……
……
陳羲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我想請問大堂主,在一個小村子裡只有一戶外姓人,獨門獨戶。這樣的人往往都受欺負,要想在這個村子立足,該怎麼辦?”
沐陵散沉思片刻之後回答:“兩條路。第一,對人和善,吃虧為本,教導家中之人不要與村民有所爭執,不求於人,但別人求來必須幫助。長此以往,十年可見成效。二十年,可成為本村人人敬重之家。”
“第二……混橫不說理,誰惹了我便打誰,不惹我找個由頭也要打一頓。若是全村都來針對,那就不要命。拿了刀子胡亂捅過去,誰來都不怕。不需要太久,一年,村子裡便沒人願意招惹。”
他看著陳羲說道:“兩者都是立足。”
陳羲點了點頭:“異客堂如果真的被朝廷收編,那麼在朝廷眼裡異客堂的作用是什麼?據我所知,一個戶衙下面就不止一個黑虎幫。朝廷裡衙門眾多,哪個衙門下面沒養著一群人?不說衙門,那些大人物總是有些不能做的事需要黑道上的人做,拿不到明面上來。聖庭裡那些大人物,哪個人手底下乾淨?”
他看著沐陵散說道:“崔鐵,不過是商門崔家裡一個家奴而已。說修為,爛的一塌糊塗。說地位,在崔家如狗一樣。可是崔家隨隨便便放出來一個家奴,就是數千人之眾的黑虎幫幫主。異客堂六百弟子,就算再能打……有用嗎?”
沐陵散臉色微變,不知道如何應答。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或許,身上有了朝廷的印記之後,我們多做些事,終究是會被認可的。”
陳羲笑道:“我僅僅是做個比方……大堂主剛才說的,就是一個外姓人在村中立足的第一條路,好好做人做事。但是,朝廷不是一個小小的村落,願意身上有官方印記的人如過江之鯽。和你競爭的數都數不過來,哪一個不是好好的為那些大人物做事?更何況,大部分人都願意走第二條路,迅速讓朝廷知道他們有用。”
沐陵散再次陷入沉默。
陳羲等了一會兒後將沐陵散杯子取過來,將已經微涼的茶倒掉換上新的:“黑虎幫為什麼為所欲為?因為戶衙需要黑虎幫這樣的黑道勢力做事。如果異客堂也能這樣做,且只要你比崔鐵更會做狗,足矣。”
“我……做不到!”
沐陵散昂起頭說道。
陳羲嗯了一聲,心裡對沐陵散倒是多了幾分好感:“那麼就只有另一條路了……讓朝廷注意到異客堂,覺得異客堂可用主動招攬,而不是異客堂主動貼上去。”
沐陵散急問:“如何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