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親戚(下)(第2/3 頁)
“嗯,住五爺那兒了。”
“這個是?”李振江注意到一旁的常大龍。
“這是常大龍,也是機械廠子弟,我爸媽認的乾兒子。”
“爺爺好。”常大龍乖巧的叫了一聲。
“嗯嗯,你好,大龍,好名字,有氣勢。多大了?”
乾兒子、盟兄弟、乾姐們兒什麼的,在農村很盛行,甚至有時候七、八個人一起結拜,一下子每個人都多了數個乾爹乾媽。這也是一種傳統,農村人透過這種關係可以建立一種同盟,幾個家庭之間相互扶助、互通有無、協同發展。
所以李焱認下常大龍,李振江也是認可的,他也有幾個盟兄弟,李前進的二哥就是其中之一。
“他跟我一樣大,就是生日小點兒。”李愷答道。
“嗯,那你是做兄長的,多照顧他一些。”
“那肯定會的。”
“你來了正好,把你的那份兒花炮拿走,在西屋呢,就你沒來,你哥他們早就拿走了。”
每年頭過年,李振江都會趕集買一些煙花爆竹,分給孫子們,一人一份,各種型別搭配。
“大龍那份兒,我也沒準備,這樣吧,”看了看常大龍,李振江從兜裡掏出一個手絹包,邊開啟邊說,“我給你十塊錢,明天咱們村就是大集,你照著你那份的樣子給大龍買一些吧。”
手絹裡包裹的是錢,李振江從裡面捻出兩張五元的紙幣,遞給李愷。
“謝謝爺爺啦。”
“謝謝爺爺。”常大龍也趕緊說。
“嗯,去吧,玩去吧。”李振江擺了擺手。
從西屋裡找出了自己的“份例”,半麻袋的花、炮。趕集買的花炮,都是“民版”的,三五個民間手藝人找一間破屋子,趕在年前突擊做出來,再三鄉五里的推著車趕集換些錢過年,不是正規鞭炮廠出品。卷鞭炮的紙也是廢棄的書本,不像瀏陽正規廠家生產的那種“大地紅”,用的是紅色的捲紙,噼裡啪啦燃放後,地上一片紅色的碎紙屑,看著就喜慶。而這種“民版”的燃放後,一地灰白的帶字紙屑,像極了寒暑假開學前一天,因為沒有完成作業,把作業本強塞進狗嘴裡,讓它連撕帶咬毀滅證據造成的“犯罪現場”。
麻袋裡的東西不少,除了鞭炮、二踢腳,還有摔炮、抻炮、擦炮、竄天猴以及一把滴滴筋。二踢腳李愷是不放的,不是膽小,“民版”的東西,安全係數畢竟要低一些,犯不著給自己找麻煩。不過可以和別人交換,往年都是換給李悰,全部二踢腳和大部分鞭炮,可以換李悰份例裡所有的小花小炮。
絕對不能找李懷,那就不是個正經“買賣人”,心太“黑”,“扣”的很,一把滴滴筋就要換兩捆二踢腳,不換就直接動手搶,沒有一點兒當哥哥的樣子。
和爺爺家隔著一條小路,對面就是二伯李森家。如果論四兄弟裡誰最憨直,李森絕對排第一,老實憨厚,還有點兒“愚孝”,頭腦也簡單,除了種地,不做他想。二孃還靈活些,農閒時會去“曬紙”掙些活泛錢。
“曬紙”,是民間造紙術工藝裡的一個生產環節。
民間造紙術,就是把收購來的書本報紙(很久的原來是用去皮的木頭,南方是用竹子),粉碎,再浸泡,然後攪爛成紙漿。
紙漿水放入一個兩米見方的水池裡,攪渾,手藝人雙手持一個規則的細密竹簾,竹簾潛入水中,輕撈慢起,在表面形成粘結的紙漿層,這就是紙坯,然後挪到旁邊依次堆疊,直到厚厚的一摞。
接下來就是把這些紙坯運到戶外,一張張揭開,利用水的粘合力張貼在平整的白灰院牆上,藉助大自然的風能和熱能讓其乾透,再揭下來,就成了一張張毛紙。
最後這道工序就是“曬紙”。工作耗力不大,工錢也不多,曬乾三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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