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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杭捧起一把涼水澆在臉上。
他往四周看,院子裡沒有花,家裡也沒有一隻脾氣很壞的貓。
只有程挽月在大叫,「啊!你把我的鞋弄濕了。」
鮮活又靈動。
她很討厭新穿的鞋子被弄髒,抓住他的手背用力咬了一口。
面板上一圈清晰的牙印,痛感很真實,卿杭恍惚的視線終於有了焦點,但他不敢出聲,甚至連呼吸都忘了,他害怕只是一場夢,害怕她轉眼就會消失,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幻想,所以即使看得到她,聽得到她說話,感受得到她的體溫,也不能安心。
他試著叫她的名字,「程挽月。」
「嗯?」
「程挽月。」
「在這兒呢。」
「程挽月。」
「是我是我!」
他試著觸碰她,眼睛、鼻子、臉頰、頭髮……和剛才抱住她的感覺一樣,她沒有消失。
「我很想你,」他的聲音在顫抖,「我很想你,我很想你。」
程挽月張開雙手,「那就再抱抱吧。」
卿杭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摸到了她手腕跳動的脈搏,「為什麼回來?」
她說,「當然是因為你不聽話,還亂吃藥。我生氣啊,打不到你,也不能罵你,就更生氣了。」
「程挽月,你回來了,」卿杭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從喃喃低語到大喊,從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我沒有在做夢,是你回來了!」
時鐘倒轉,遺失的東西重新回到破了洞的口袋,脫線的細繩將缺口縫補好。
他不再日漸蒼老,血液像燃燒的火焰,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程挽月笑著回應,「是我們回來了。」
爺爺從門外進來,看見他們又哭又笑的,還抱在一起,就咳嗽了兩聲。
程挽月立刻往旁邊站,拉開距離,沒一會兒,卿杭就跟過去。
「什麼事這麼高興?雖然你們次次吵架都會和好,但今天有點不一樣,」爺爺委婉地提醒,「小杭,你不要靠得那麼近,月月都快被你擠到門口了。」
「我們正要出去,爺爺,我把卿杭帶去我家,」程挽月拉著卿杭往外跑。
他們穿過一條長長的巷子,卿杭年輕的身體蘊藏著一股力量。
程挽月被他背著,抱著,在雨裡跑了很遠。
這條巷子像是沒有盡頭。
「他是不是學習學傻了?」程延清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不知道卿杭那些空白且漫長的等待,只覺得卿杭的腦子壞了,「奇奇怪怪的,我認識他這麼久,就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他是發瘋了嗎?還是鬼上身了?中邪了?昨天晚上那兩杯酒,應該不至於吧。」
「沒辦法,他太喜歡我了。」
「那也過於誇張,別人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看他是一秒不見如隔八載,他乾脆用根繩子把自己綁在你身上。」
「嘻嘻!何止八年,他上輩子也只愛我一個人。」
久而久之,程國安也看出問題了。
每次學校放假,他都會請卿杭給程挽月補習,剛開始毫無效果,因為程挽月根本不配合,雖然後來兩個人的關係好了,但也經常鬧矛盾,卿杭的性格有些內向,從不主動,程挽月又很嘴硬,就算面對面坐著,誰都不理誰。可這段時間,卿杭總是不由自主地跟著程挽月,她走到哪兒,卿杭就跟到哪兒,也不吵架了。
程國安又觀察了幾個月。
他不明白這兩個孩子怎麼會黏得那麼緊,可不等他找卿杭談話,卿杭就先來找他。
可能是他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當天晚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他對卿杭寄予厚望,次次模擬考試的成績都證明是有機會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