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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忘了,爸是毀了他這個心靈最後的依仗和港灣。就算她再保護他,卻終究無法代替母親的存在。她始終是無法再賠付給他一個完整的親情……
再後來秦氏出事,爸入獄、變成植物人,她心中對碧笙的怨懟越發多起來,便也更加忘了,他為什麼會這樣深地恨。他不明白,縱然她十年小心翼翼的守護,他為什麼還是在十年之後選擇了復仇……曾經她痛苦地捫心自問,甚至心中怨他恨他,可是此時,她卻在無聲裡,悄然地懂了……
就像人們都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既然恨那麼深,定然是因為之前的愛更深。
秦箏咬住指節,努力控制著不哭出聲來。他好不容易才睡著,他好不容易睡得毫無防備地像個孩子。
秦箏這一刻再也不想去追問,究竟這十年的愛與恨之中,是誰對了,還是誰錯了,她突然明白,其實愛與恨都是無緣由的。不必去追問,只要問自己的心能否接受。
能接受便留下,如果不能接受便離去。
如今她回來,自己的心已經給了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夜色正深,秦箏只能再攬緊碧笙。
真想對他說一聲:好好睡吧,乖。
夜色深寧,秦箏抱著自己的棉被從連通的陽臺去了碧笙的房間。她不會想到,這樣深的夜裡會有人出現在她的房間。
崔芬拿著備用鑰匙站在空無一人的、秦箏的房間裡,只有手裡的金屬鑰匙反射著窗外透射進來的接燈光。房間中太過黑暗,根本看不清崔芬眼中的神情。
崔芬沒急著離去,她知道天亮之前秦箏定然不會再回來。崔芬轉身在秦箏床邊坐下來,靜靜地望著床鋪對面的牆壁。
靠著牆壁是一排傢俱。從窗子到門的方向,依次排放著大衣櫃、梳妝檯和寫字檯。正對著床鋪的是寫字檯,寫字檯上放著秦箏的電腦。秦箏應該是睡前還用過,筆記本的蓋子還沒有合上。
不過崔芬知道,這其實是秦箏使用膝上型電腦的一個習慣。一般情形下,她晚上用了電腦都不會關上蓋子。或許是為了讓電腦更好散熱,或者就是偷懶一小下。
崔芬坐在床邊冷冷地望著開啟的電腦,一片漆黑的電腦螢幕在幽深的夜色裡越發顯得黯淡,就像一個幽深的黑洞,彷彿能將什麼都給吸進去。
崔芬冷冷地笑了笑,這才緩步從秦箏房間裡走出來。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只可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崔芬無聲地走下樓梯,走回自己的房間去,卻沒看見周韻就坐在廚房的高腳椅上,隔著夜色一直在無聲地望著她。
隔日就是公司年會,秦箏特地空出半天時間來,將工作室裡的員工都召集在一起,排練明天要表演的節目。
因為是娛樂公司,什麼樣的人才都有,什麼樣古怪的主意都能想出來,所以想要在年會上出彩其實一點都不容易。
肖玲就出了個主意,為了熱鬧,大雅就不如大俗。乾脆工作室的幾個人就學小瀋陽,統一穿跑偏的蘇格蘭紅色花呢長裙褲,穿小白襯衫配小圍脖,無論男女一律打上髮蠟把頭髮往後背。估計一出場,全場就能都笑翻。
節目都是其次,只要全場笑翻,他們想要的目的就達到了。
肖玲為首,丁丁等幾個人煞有介事地裝扮起來。還沒等別人看呢,秦箏自己一看就差點沒笑抽了。
她被推為監場,所以不用她上去表演。秦箏捂著肚子看著他們幾個人用小瀋陽“PIA、PIA”的跑法在場上踩著節奏又跳又蹦,秦箏就知道自己眼角肯定得長魚尾紋。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