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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低首不語。
白青亭看著又不說話的小一感到奇怪,異樣的想法突然浮在她腦海不停流轉,“小一,你說那是毒造成的麼?”
小一一聲不吭。
“說!”白青亭咬著牙逼問道,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響在小一耳際的威力依舊不小。
小一微乎其微地抖了一抖,不敢去看白青亭怒了的雙眸,默默警戒並考慮說與不說的同時又想到公子囑咐他的話。
公子說,若姑娘發現了他,姑娘說什麼他便要做什麼。
那麼姑娘問他什麼他答什麼應該不算出賣公子吧?何況剛才在別的院子時他就沒回答姑娘的話,算是掙扎過了,回去如實回稟公子,公子應該不會責備他壞事吧?
而且,即便姑娘知道了也不一定會壞了公子的事。
頂著被白青亭盯得有些壓力的小一忍耐了一會,便毫無氣節地如實回道:“是,蔡業是中了毒。”
“你方才說安遂公主與蔡業的症狀相似,或者說是一模一樣的症狀,那麼安遂公主的毒是誰下的?蔡業的毒又是誰下的?”白青亭丟出一連串的問題。
很多問題她能想得出來並連在一起,可她還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而這個答案君子恆能回答她,可君子恆現在不在,常跟隨在君子恆的小一卻還在!
小一能回答她的問題。
“安遂公主的毒是誰下的,公子尚在調查中。至於蔡業的毒那是公子令屬下下的,至於緣由只有公子知曉。”小一欲言又止,終還是回道。
這個答案令白青亭怔愣住了。
君子恆下的?
這倒是令她驚詫的答案。
他這是想做什麼?想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麼?
他是想借此引出害安遂公主幕後的人,因為只有下毒的人才會有解藥。
可若安遂公主與蔡迅無關,那蔡業豈不白受害或白送命?
“那毒會危及性命麼?”白青亭不由追問。
小一搖首,“只會令中毒者昏睡。”
白青亭剛鬆了口氣,卻又聽小一道:“但若中毒者的日子長了,會對腦子造成不小的影響。”
“什麼意思?”她想了一下,“是說會變痴兒麼?”
小一點頭。
“多久?”
“一個月內無事。”
一個月,幸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白青亭再轉向書房內,此刻她與小一皆小心翼翼地潛在書房上的屋頂,她透過瓦片俯視坐在圈椅中的蔡迅。
他不到四十的年歲,鬚髮卻早已蒼白,身上的袍服看起來不新也不華麗,很普通的料子很簡便的款式,因是洗過許多遍的舊衣,所以原本的藏青色已褪得有些泛白。
他眉間皺紋緊擰成一個川字,他正深陷憂慮之中,精神萎靡不振,盯著手中殘缺不全的孤本目不轉睛。
“咦?他好像在哭?”白青亭認真看了有一會,發現他根本就不是在看孤本。
再細瞧一些,便能看到一滴又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落在被燒得烏黑的紙上,慢慢暈開,接著又是一滴慢慢暈開,連成許許多多的淚花。
這是她初次擅闖入蔡府,且還是在這個不怎麼明亮的夜晚。
但途經各處院落,她還是能知道蔡府並不華麗,簡單樸素的庭院,毫無貴重擺設的室內,為數不多的僕人,都能說明一個問題。
蔡迅自九年前退下大理寺卿這個官位,確實過得與普通老百姓無異,甚至要比一般商賈的日子還要清貧些。
這是贖罪麼?
以這樣清苦的日子在為九年前他令百條性命冤死的罪孽而贖罪麼?
他不覺得他這般想,就太天真太可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