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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別衝動嘛——”段爺急著招手叫他坐下,“我可沒說要你解的呀?留著八千萬不賺,何必賣八十萬呢?”
這話更惡毒,是將他逼上絕路!賽當那喉管像卡著根魚刺的愣住,半天緩過氣來,“老雜種,你沒回答我的話呢,想賴賬不成?!”
在眾人如芒的目光下,段爺吸溜下鼻子,手朝波索一搓:“我可沒說不算數——八十萬只多不少。你如果實在要賭,我倆各出一千萬,這條件該不錯吧?”噗地吐掉菸蒂,枯竹似的手指清點銀票,啪地甩上桌,“誰有段爺這大的氣概,老子天堂地獄都去過,輸光了回玉石場養老!”
弄不懂段爺是什麼意思,竟然下這麼大的賭注?驚詫之餘,接著在場人拍手叫好,今天是刀口舔血,比的是舌頭功夫;但無論結果如何,反正總有一人要被割掉舌頭!到時看“兩個啞巴一頭睡——沒得話說”,那才叫夠味呢!
賽當那望著段爺嘿嘿陰笑,“你就這麼有把握……”眨著狡黠的眼躊躇了一會,手在口袋裡摸索,拿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段爺,何必呢?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向在場的人道個歉,反悔還來得及。不然,腦袋掉了曉不得是咋死的呢?”
“你就別可憐我吧——報仇談哪樣把握,今天賭的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先恭喜你發財——請!”段爺走到鋸臺,一按電源開關,鋸子嗡地飛轉,頓時寒風四起。在場人不禁打了個寒顫,一雙雙眼緊張地望著賽當那,接下來就是生死一刀了!
這時說什麼都晚了!難道老怪物看出了什麼?賽當那將石頭抱上鋸臺,叼著煙輕蔑一笑,心想不會的,我就不信他是神仙!抱著石頭正要朝鋸口推,突然大廳爆發一陣狂笑——
“哈哈哈……”段爺指著在場人笑得老淚擠出,“你們咋還沒搞懂?石頭擦出的綠,與取下的綠是不一樣的;於是都王八盯綠豆——對上眼了!”擦拭笑出的淚花說:“這賽當那也是個二桿子貨,太沒長進,咋就沒看出它是‘暴松花’呢?你就別開鋸浪費電了,讓我拿走這兩千萬不就得了?不對——讓我算算,加在一起你今天垮的是八千萬!哈哈哈……”
大家嚇得一跳,怎麼就沒想到是“暴松花”——即石頭表面僅一層綠皮!它就像風情萬鐘的妖精,解開籠基叫你愛得目瞪口呆;待你真刀真槍心急火燎的,它卻露出猙獰變成一把剪刀,“咔嚓”一聲叫你死得面帶幸福的微笑!
一聽是要命的“暴松花”,賽當那頓時吃不準了,加之被段爺連笑帶嚇的,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這石頭怎麼越看越像“暴松花”呀?但是不切會輸得更慘,石頭橫豎賣不掉,人家還說他欺詐。別聽老怪物的,切——只有切才有一線希望!
賽當那被段爺逼得像上法場挨刀的,緊咬牙關抱起石頭,朝鋸口一推——“嘎”地一聲尖嘯怪叫,頓時像鋸人頭的白漿飛濺!不知鋸了多長時間,終於聽到“咣啷”一聲,石頭鋸成兩半——像綠皮冬瓜在鋸臺晃盪,裡面一片雪白!
頓時大廳鴉雀無聲,只有鋸子嗡嗡地空轉。賽當那嚇得臉色慘白,驚惶望著石頭,額頭的汗像下雨的滴——連本帶利賠了八千萬!他手撐鋸臺,突然像中風的一下癱倒在地!
“哈哈哈……還有哪樣比垮石頭更開心的!”段爺舉著雙拳哈哈大笑,笑得涕淚縱橫:“賽當那,你也有今天啦?叫你別高興早了,我們還有筆債沒算——把老婆和別墅還給我,不然我倆再賭一場!”說罷抓起桌上的銀票,頭也不回地走了。
風花雪月(1)
屈指一數已經三個月,段爺一去杳如黃鶴。慕雲每天莫名的煩燥,原來生活中少了段爺,寂寞才變得如此可怕,無人訴說,無處排遣,日子變得漫長難熬。
這些時他在惶惶不安中度過,原指望靠治病、做中介賺點本錢,然後在賭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