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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吳七也沒吭聲,不知低著頭在想什麼,而且還時不時轉頭瞧一眼身後那雙手抄兜跟著的悶瓜,引的前頭兩個人頻頻回頭打量著他。
劉學民慢走了幾步等著吳七趕上之後,就笑著問他說:“咋了七哥?肚子裡憋什麼壞水呢?跟咱說說。”
吳七瞅他一眼說:“一邊去,當我是你啊!咱行得正坐得端,一條坦蕩蕩的漢子,我憋什麼壞水?”
劉學民聽的那個樂,擠眉弄眼的撞著吳七說:“哎呦!哎呀七哥啊!你這都在哪學的,還知道坦蕩蕩呢?你敢不敢用方言再說一遍?就你剛來時候說的那味!現在真想回味一下當初的樂子!”
說起這個倒是讓吳七心裡放鬆下不少,當初剛從新兵營分配出來,就分到那長白山老爺嶺邊疆哨所了。長白山吳七知道,還聽說過那長白山天池可漂亮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長白山會這麼冷,剛到時候的正好趕上開始降雪。那凍的眼淚鼻涕橫流,哪有心情看什麼雪景,更沒有時間讓他去山頂看看天池,只能窩在老爺嶺中的小木屋裡抱著棉被靠著火爐度日。
可除了吳七之外還有劉學民,剩下的都是東北人,雖然長白山冬日漫長寒冷。但他們基本都能頂得住,沒事還逗吳七和劉學民玩。最開始那吳七有些傻,說話也是一口土的掉渣山溝味,聽著像河南話但卻又帶著點陝西的味,這混在一塊每次聽他說話幾個人都笑翻了,就連那同一個戰壕裡的劉學民也憋不住笑。那假正經的班長,也經常拿這件事來說什麼普通話普及的重要性之類的,把吳七弄的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但才過了半年,吳七就漸漸適應了當地的氣候。而且還給人一種死心眼的感覺,特別的嚴苛守紀,對於自身的要求很高,站崗放哨警備的時候,從來都沒偷過懶,永遠保持著最好的狀態,身板站的筆直,扛著槍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軍人的威懾力。看著挺像那麼回事的。最關鍵的是他那一口地方話,愣是被扭了過來。說話雖然不是那麼正宗的普通話字正腔圓,但起碼聽著不讓人想笑了,可又過了半年,就是現在這樣了,說話都帶東北味了,和他們都一樣了自然也沒樂子了。
如今想想還覺得挺有意思。也正是多虧了他大哥老吳讓他來當兵歷練的決定,否則那現在肯定還整天窩在地裡頭傻了吧唧就知道幹活。這軍隊是個大熔爐,有的人被融化了涼了之後卻成了鋼,但有的人則被融化之後就沒了,吳七覺得自己應該快要成那鋼了。但還差點了火候,最終有一天他會有所成就,會讓他那幾個哥哥為之自豪的人。
邊想這事邊趟著厚厚的積雪朝著木屋走去,他們來的時候是山坡路,回去的時候就自然是下山道。穿過被積雪覆蓋住的山嶺谷丘,那感覺有點像是每週一次的邊境巡邏,但少了肩膀上的槍感覺就還差了點,到有點像是四個半吊子獵人初次進深山打獵,還有了些收穫,帶著那種興奮勁走的挺快,但可惜等待他們的不是表揚,而是一隻鞋底子。
他們四個人費勁的走回來後,剛看到木屋就瞧見門口蹲著一個人,仔細一瞅那不是班長嘛!這劉學民就忘了他們是偷跑出來的,還招呼道:“哎!包公!我們回來了,大豐收啊!”
可當班長把臉抬起來之後,嚇的前面李峰停住腳沒敢繼續走,因為班長瞪著眼珠子還咬著牙瞅他們,隨後居然沒法做而是扭頭推門進屋去了,還留了門。這幾個人就懷著忐忑的心湊到門邊,探頭探腦的朝裡面瞧去。昏暗的木屋裡只有中間火爐的縫隙露著火光,班長披著一件軍大衣背朝著門坐在地上,聽見那四個人推門也不說話。
除了悶瓜之外都提著個心,他們在門口互相拍掉身上的積雪,李峰和劉學民先鑽進屋裡也不敢湊過去,只能先放下東西站在牆邊等著。吳七拿自己那狗皮帽子拍落褲腿上沾著的雪,回頭一瞅悶瓜不做聲,又冷著臉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即使被吳七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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