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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尖銳的嘯聲從憶君口中撥出,遠遠傳來一陣龍吟相應,晃眼間蹄聲得得,迅捷無匹朗此方奔來,憶君心中一喜,心神一陣鬆懈,驀地足下跟蹌數步,噗!”地跌倒在地上。
地面尚積著寸餘厚的白雪,但因明月隱起,只反射著微微白光,虛幻地看得出憶君的軀體,卷伏在雪地,昏死著——龍兒飛快地奔過來,驚愕地停在主人身旁,然後用巨舌舔了舔憶君紅得發燙的眼臉。
一聲的哀嘶從龍兒口中發出,但憶君連眼皮也未霎下,滴淌著汗珠順著他手腕從袖口流出,可想他體內直氣與毒氣競爭的激烈。
龍兒哀嘶一陣見主人毫無反應,自動地安靜下來,鼻孔內低哼數聲,突然用口將憶君銜起,邁開四蹄朝官道上奔去。
XXX清風,也可說是寒冷的北風,吹走了黑夜,黎明的景色在這四際麥的地方,似乎特別顯得爽潔秀麗。
積雪皚皚的大道上,寂靜得一個人也沒有,然而一匹黃馬正立在路當中,不畏風雪地位立著。
而一個著白衫的人一憶君,正仰臥在它蹄前。
一個個時辰過去,有些渾飩的太陽,也快移到了正中,然而官道上仍是空曠無來者,像是世界上的人忘記了這人地方,忘記了這裡有個瀕死的人——龍兒的全身雖似塑像般,一絲也未曾移動過,但一對巨眼卻不時瞥向極遙遠的兩個方向,希望能發現人跡,拯救愛主的生命。
就在此時,遠處一陣車聲轔轔,大道的盡頭露出兩個黑點,緩緩向這方移來,龍兒看見了,摹地又長嘶一聲——這兩個小黑點倒是兩輛馬車,前頭一輛輕便而靈巧,車軸上坐了一老一少,俱顯得僕僕風塵。
後面一輛較為笨重,用雙馬拉著,四周垂著厚厚簾幕,想來內中乘的是婦孺內眷,或貴重物品吧!
老的一個鬍鬚已花白,額上溝紋深凹顯現,可知其生涯一定多思多慮飽經憂患.一雙精光招招的眼睛,一開一閉的看著前方。
少的一個年紀甚青,約有二十來歲,穿著一身青綢衫子,面容是青,約有二十來歲,穿著一身青綢衫子,面容甚是俊秀,額頂稍嫌狹小了點。
“嘿!雲兒!”老者推了推已昏昏欲睡的少年,指著前方道:“你看路當中站了匹馬,不知是什麼人?”說時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神色。
這雲兒一驚,連忙抬起頭用手遮在眉端,遙目朝遠方望去——這一老一少俱似練過武似的,此時寒氣迫人仍只穿著單薄的輕裘,尤其的老的更是面色紅潤容光煥發。
突然龍兒的嘶聲傳來,車上老者一震,脫口呼道:“好雄壯的嘶聲,此馬必定不凡,但聞其聲中似含有絕大悲哀,難道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老者說到此處突然手中馬鞭一揚,催騎往龍兒處趕去,後面一輛也自動加快跟隨上來—
—龍兒眼見終於有人來了,暮地雙蹄一曲,跪在憶君身旁,亮而深的巨眼,掉出兩滴血淚。
老者一看此眼景,已明白大概,將馬韁扔給少年,然後一晃身撲下來——憶君仍靜靜地躺在雪地上,四周的積雪被他體內執行的內功產生的熱力溶解,化成一灘水——右手尚抓著金蛇靈鞭,左手五指變得烏育而腫脹,陣陣腥臭的黑水從指縫間湧出來——這老頭輕輕踱至憶君身旁,鼻孔連連掀動數下,像是嗅著空中氣息,面上辜地閃過一絲震駭神色——這時那少年也走了過來,看見憶君奇怪地裝束,不禁一驚,道:“父親,這人是誰?”
老頭搖了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副鹿皮手套戴在手上,然後緩緩將憶君右手拿起,並且順著手腕將袖口推上去。
立刻一條黑而烏腫的小臂露出來,然而奇怪的是,自肘間關節上卻仍是潔白無暇,只見憶君一雙手臂上白下黑,交界處似有一層水氣,上下移動著。
老頭輕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