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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林祁仰望的角度，他剛剛踏上第一層玉階，燕無遺則在離他三階之上，背後是三教殿雕樑畫棟、九九玉階，天際紫氣東來，紫宸劍意。

燕無遺居高視下的時候，眼珠子無波無光，是近乎本質的黑色。

林祁皮笑肉不笑：&ldo;哦謝謝。&rdo;

燕無遺玩味道：&ldo;師弟來找掌門麼？&rdo;

林祁道：&ldo;這就不關師兄的事了吧。&rdo;

他快步上階，從燕無遺旁邊擦身而過，燕無遺也沒攔他，只在背後道：&ldo;今年的山水境師弟要入麼？&rdo;

這不廢話，林祁腳步都沒停，回了句：&ldo;自然。&rdo;

燕無遺笑了一下，懶洋洋道：&ldo;師弟，多加小心。&rdo;

聞言，林祁退了幾步臺階，挑眉：&ldo;你不去？&rdo;

這一下子視角就轉換了，他們站在同一臺階上。

林祁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睫毛，燕無遺垂下眼睫時，總會給人一種虛弱之感。

但說出的話卻是依舊那麼欠。

&ldo;我去不去，就不是你該問的問題了吧。&rdo;

好吧。真幼稚。

林祁突然想膈應一下他。

這種想法在小時候總是時不時冒出來，不過到最後他永遠都是膈應不成反被膈應的。但在某一年某一月，他就發現了燕無遺的一個弱點，就是，他特別害怕他人的靠近。

林祁往他那裡走，燕無遺病了那麼多年，藥味已經滲入了骨髓裡，他一靠近，便感覺到了。

燕無遺看著他，眼眸逐漸加深。

但林祁走了兩步就停下來了，覺得自己像個傻的。

膈應他幹嘛呀！吃飽了撐著！看他不舒服自己就舒服了？！反正以後有主角和他的另外一些男人們來膈應他個夠！

及時停住腳步，林祁抱拳：&ldo;多謝師兄提醒，再會。&rdo;

再也不會才好。

看著林祁突然止步然後匆匆離去的背影，燕無遺藏在袖子裡緊握至骨骼泛白的手慢慢鬆開，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卻突然一股腥味從肺腑湧出，來勢兇猛，他咬牙止住了那口獻血，將其嚥下，但唇角依舊滲出了一絲紅。

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燕無遺無聲笑，黑髮飛揚，眼眸深深。

其實很多時候，他多想殺了林祁。

第10章 劍心

三教殿內是另一番光景，偌大的殿內，四根巨大的紫石柱支撐起天壁，石柱上浮雕刻青龍騰躍雲海，莊嚴肅穆。

殿中央是一處人鑿出的寒池，池面如鏡，名塵緣鏡，可映照出千里之外的景象。

林祁抬頭望天壁，看到的除了發光的明珠碎鑽，還有一道又一道豎起懸掛的白符。

密密麻麻，是昆吾上下近萬人的生命符，每當一名昆吾弟子隕落，那麼他的白符便會焚燒化為灰燼消散三教殿內。

他到來時，掌門明虛子正巧將事務處理完，金黃書文在空中慢慢消失。

林祁行禮：&ldo;弟子林祁拜見掌門師叔。&rdo;

明虛子轉過身來，一襲道袍，長眉長須，白眉白須，仙風道骨。

明虛子訝然道：&ldo;林祁？你來幹什麼？&rdo;

林祁：&ldo;師尊閉關，弟子修行有惑，特意前來問掌門師叔。&rdo;

明虛子點頭，笑：&ldo;難得呀，你初成金丹，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竟還肯耐得下性子來問人解惑。&rdo;

還沒等林祁開口，明虛子便道：&ldo;是紫宸劍訣的第四式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