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番外四(6)(第2/3 頁)
地割破錶皮,點點血珠滴在翠綠的菜葉上。
馮玉貞悶哼一聲,她趕緊將受傷的指頭含進口中,血腥氣佔據味蕾,她忽而闔住了眼。心裡暗自反駁道,才不是什麼窮酸秀才,歷年院試都囊括了方圓百里內的童生,榜首被稱作案首。而告訴馮玉貞這些的,正是今年的案首——崔淨空。
崔淨空只用了短短年的功夫,便從一個小叫花子一躍飛成山溝溝裡備受青眼的秀才公,除了馮父這種目光短淺的鼠輩,稍稍有些眼光的人家誰不羨慕他交了大運呢?
他們已有個月沒見過了,上回還是崔淨空前去院試,過來辭別她。所以她只能根據一些零零碎碎的道聽途說盡量想象出他當時的模樣。
功名早一日傳回村裡,他們說私塾一行人是坐車回來的。當時崔淨空穿著哪件衣衫?大抵是那件蟹殼青的長衫,那是她開春新做的,正合身;他看到路邊賀喜的人群,也會給一個淺淡的笑臉,儘管他並不願意。
可也只能止步於此了。因為他回來已有整整四日,還沒有要來見她的意思。
其實不見也好,他自從初露鋒芒,被那位老夫子收作義子,吃睡都宿在私塾,兩人見面的機會就少之又少。尤其是今年,他們相見的次數用一隻手也能數過來。
如今他踏上科舉這條路,馮玉貞不高興是假的。她半點不懷疑,只要他的聰穎資質用在正途上,出頭不過是遲早的事。只是崔淨空日後如何飛黃騰達……反正總歸和她這樣一個庸庸碌碌,餘生都只能埋頭於灶臺與田地間的村婦毫無瓜葛了。
馮玉貞心裡發堵,這樁欲成的荒唐婚事更叫她煩擾。傷口止住了血,她拿涼水潦草衝了衝,晃了晃腦袋,把那張俊俏的臉從腦子裡一夥兒趕了出去。
烏雲遮月,悶熱的風時止時作。屋裡狹小,馮玉貞忙活一天下來,坐在一面小銅鏡前,抬手將絲帶與髮簪解下來的功夫,渾身就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她脫下鑲月紋的窄袖褙子,裡頭輕薄的裡衣緊裹在身上。
清脆的彈指聲扣在窗欞上,一連聲。馮玉貞揭開裡衣的手猛地合上,她臉上發熱,後知後覺崔淨空站在窗外。她心下先是如同大石落下一般安定,俄而又羞惱地埋怨他,這人怎麼這麼晚來找她?衣服都脫了大半,為了出去見他,免不得又得收拾。
或許是他來得
() 太遲,馮玉貞偏不肯出去。誰知不理睬,這人等了沒一會兒,又開始敲。聲響比上回大得多,一連五聲。
正要捧水淨面的馮玉貞嘆一口氣,她擦乾手,心裡清楚,崔淨空明顯憋著火,今夜就是非要見她不可。再由著他鬧下去,睡熟的弟弟妹妹們估計都要被吵醒。
她隨手披了一件外衫,悄聲走出去,將門合攏。順著牆根,慢吞吞地低頭走至後院,直到一雙青緞靴映入視野。
“未免太慢了些,”來人語聲平淡,緊跟著一句夾槍帶棒的嘲弄:“怎麼,就這麼不願意見我嗎?”
馮玉貞無奈地抬起眼眉,眼前之人面若冠玉,他的五官與身形愈發清俊,肩膀延展,脊背挺直,已有日後寬肩窄腰的雛形,什麼衣服都撐得起來。
原本他流竄山野,性子古怪,旁人鮮少能近其身。後來在私塾中沉心念了許多年的書,聖人之言聽多了,他待人接物都頗有分寸,進退得當,兼之容貌出眾,儼然是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了。
可馮玉貞心知肚明,所謂的彬彬有禮全只是浮於表面的幻想而已。在她面前,崔淨空從來撐不過半刻,就要迫不及待地撕下這層讀書人的假皮,以野性難馴的本真面目出來,透口人間的氣。
她很懂現下的當務之急,對上他那雙烏珠似的眼睛,軟聲道:“空哥兒,你來得時候太晚了,我不好出來見人而已。說起來,我還沒有跟你道喜呢。”
崔淨空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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