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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少央怒吼,微顫的音量質問道:“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傷他,他無怨,但,為何要自戕?
“我拿命……抵你。”她這一生,不曾負過誰。
“傻瓜!不需要。”奪過匕首丟向一旁,同時也撐不住劇痛,跌落床下,他喘上一口氣,將話完成——
“我這條命,只要你一句話,隨時都願雙手奉上。”
“你……”或許是少了威迫戚,較能定下心來,迎上清朗如月的眸子。有這樣清澈坦蕩的眼神,豈會是卑劣小人?
她似乎!做錯了什麼。
“我以為……你與公公達成協議,以我的身子,交換他們父子的仕途前程。”
所以——所以——她今晚是被迫送到他房門口?
“荒唐!”這對父子簡直是——
梅映宛是杜家媳婦,他們怎能這般羞辱她!
他一時怒上心頭,氣血翻湧,眼前一片昏暗,痛楚更是鑽心刺骨。
“你……還好嗎?”那一刀,她沒留情。梅映宛深自譴責,撐起身子下床,想為他察看傷勢。
“別過來!”按住湧血的胸口,連連退開數步,拉出距離。
梅映宛垂眸,呆立原地。
她將他傷成這般,他防她,應該的。
“我對你……沒有任何的不良意圖,請你……務必相信。”用那樣的眼光看待他們,不只是羞辱他,更辱沒了小姐。
“我信、我信。”她慌道,淚水進落。“對不起,我太沖動了,他們對我下藥,強迫我,我以為、以為你……”
只是……被下了藥嗎?
他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藥效會退,退了就沒事了。
放下高懸的心,他扶著牆,滑坐地面。
體力隨著鮮血一點一滴自體內流失,他知道自己再撐不了多久。
“回……房去!”他喘息著,用最後的力氣催促道:“回房……告訴你的夫婿,我們……沒什麼。女人家……名節……很重要。”
再多耽擱些時候,就真的沒人肯相信她的清白了。
他不知道杜尚書打的是那樣的主意,否則一開始就不會抱她進房。
“可是你的傷!”他傷得好重,她起碼也得為他處理好傷口。
“不礙事!刀口舔血的日子我過慣了……這點傷,不算什麼。”
“不。”她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名節,棄他於不顧,這種事她做不來,她不會原諒自己。
“小姐!”他低喝,硬是撐起重傷的身子避開她,扯動的傷口,令他痛得冷汗直冒,臉上一片死白。“你不懂事情的嚴重嗎?刺殺朝廷重臣,不是一個死罪就能了事的,還會牽連到你孃家、杜家上下,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
梅映宛怔然。
“我不是在嚇你。趁此時無人察覺,快快離開吧,別染了我的血,否則我真的保不了你。”傷勢要真掩藏不了,最多就說刺客行刺,沒人會懷疑到一介弱質女流身上,杜尚書心虛,不光彩事兒壓下都來不及,更是不可能拿去說嘴,但若讓其餘不相干的人瞧見,她可真難以置身事外了。
皇上待他的恩義,他再清楚不過,這要驚動到聖上那兒去,事情絕難善了。
這才是——他一直不肯讓她靠近的原因,怕染了他的血,她難以脫身?
愧悔、深疚,如潮水般淹沒了她自責的心。
她不過是個意圖置他於死地的人,他為何——這般護她?
“可是……你會死……”
“不會,你不要我死,我就不會死。”視線開始模糊,他知道自己已撐到極限,咬緊牙關將房門開啟,伸了手見滿掌鮮血,改以未染血的左手將她推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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