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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阿福的下人恭應一聲,又垂著手退了下去,中年漢子像是十分無聊的打個哈欠,過去將門關上,漫步就待行向裡間。
項真輕輕掀起紙窗,微一晃身,已上了明廳的花粱隔子上,那中年漢子驀覺冷風襲衣,身軀一斜霍的轉向這邊,但是,卻什麼也沒有看見,他疑惑的怔了一下,又到窗前仔細查視,半晌,搖搖頭自語道:“真是草木皆兵了,這樣下去實在不是味道……”項真飄然來到他的身後,靜靜的道:“當然,心虛最苦。”
中年漢子全身一震,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掌拍來,掌勢過處,勁風襲體如削!
項真一閃倏上,他的九記散手中的絕式,“鬼索魂”“魔擒靈”“千樹紅”“龍入海”迸出齊上,掌與掌連成一體,影與影晃閃不分,眼前四面八方皆是掌影,卻又只是兩掌成雙,威力之宏,無可言喻!
中年漢子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沒有回手之力——甚至連招架也已不逮,他正手足無措的退避,項真驀地一式“月蒙影”已將他斜斜劈翻地下!
這人在地下一個翻滾,還沒有跳起,項真的一隻腳已踩在他的頭上,聲音冷得能凝凍人們的血:“朋友,不要輕舉妄動,假如我要取你性命,現在,你不會還有蹦跳的機會。”
中年漢子一張紫臉漲成了豬肝之色,豆大的汗珠涔涔淌落,方才,項真的雙掌只用了三分力道,而且是掌揹著力擊在此人肩胛之上,否則,他此刻的確已經不會再有活命的希望了。
這人躺在地下,沙啞著嗓子道:“你……項真,你想如何?”
項真收回腳去,道:“你站起來。”
中年漢子一躍而起,蹌踉了一下,羞怒的道:“姓項的,有道劃下來,有話擺過來,我姬大木皺皺眉頭算不上是條漢子!”
項真搓搓手,道:“朋友,你好生聽著不要妄動邪念,項真可以在須臾之內建你死地,現在,告訴我,我的那些朋友囚在何處?”
姬大木神色微變,恨聲道:“不知道。”
項真笑了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姬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姬大木冷冷一笑,道:“我姬大木在江湖上也混了近二十年,姓項的,你用不著來這一套,今日任你殺剮,休想逼我說出一個字!”
項真臉色一沉,緩緩地道:“你可以呼援,但是,我若讓你來得及開口,就算是我黃龍白來這人間一趟。”
姬大木退後一步,淌著汗,呼吸急促的道:“姓姬的不是窩囊廢……”項真哼了一聲,道:“說!”
姬大木搖搖頭道:“不知道。”
忽然極為溫和的笑了,那笑卻是陽光裡的冰渣,和熙中的冷厲,項真語調出奇的低柔:“朋友,我要生剜你的右眼!”
姬大木尚未及回答,已似鬼魂的詛咒來自無形,只見人影一閃,他的雙掌修然上崩卻崩了個空,一隻手指那麼準確而恰到好處的貼在他的右眼眼皮之上:“你太愚蠢,朋友,記得用短路子爭取時間,你的頭也移得太慢。”
姬大木哆嗦了一下,臉色紫中泛青,吶吶不能出言。
項真收手後退,安詳的道:“不要逼我傷你,告訴我,我的朋友們被關在何處?”
姬大木呆呆的站在哪裡,像根木頭似的一言不發,他實在為對方這種閃電般快捷的身法嚇破了膽,就好似自己是一個三歲稚童在與一個專走鋼索的賣解人比賽著身眼手法一樣,簡直差得十萬八千里。
項真用手揉揉臉,道:“姬大木,以後,你可說是我逼你說出地方來的,不要愚蠢,一件不需要死亡做代價的事而去死亡是最不值的,這包括你們的莊主夏一尊在內。”
姬大木緊閉著嘴唇不說話,他已橫了心,寧死也不肯說出一個字,因為,他不願,也不能背叛青松出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