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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不意外,這車隊雖然一半是軍隊,但另一半卻是民夫,這樣的隊伍,不僅人數劣勢巨大,其“軍容”更不能和最近被“操”得死去活來的鷹揚衛相提並論。
兵部尚書曹睿正在馬車裡頭暗暗懊忿。那日他在顧恆的示意下把龍翔鳳舞對峙的事情在朝堂上說了說來,結果立即引起萬昌的不滿,於是就被打發出來跑腿了。
跑腿本身沒什麼,只是這次的聖旨有些不好宣。斥責兩位王爺的聖旨要從他嘴裡念出來,豈是那麼有趣的事情?何況這道斥責他們的聖旨之所以會下達,也是因為他曹某人把事情在朝堂上挑明的結果。不過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兩位王爺居然十分配合,配合到竟然都沒有在軍營裡等著接旨,而是特意趕到了揚州府“侯旨”。雖然領了旨之後當天就轉回軍營去了,但畢竟沒有當場給自己難堪,總算一場意外的驚喜了。要知道林老四的脾氣可不怎麼好,接過旨意之後立即朝自己發難也並不稀奇。而林老六那人,別看表面上斯斯文文,豈是也不是個善茬,陰招歷來不少,誰知道會不會當面一臉沉痛的接旨,轉過背就是一記暗箭朝自己射過來?
對於兩個王爺的配合,曹睿只能估計,他覺得很可能兩個王爺在接旨之前已經從別的渠道得到了皇帝的示意或者暗示,所以才會這般隱忍。至於皇帝為什麼暗示,這還不明白麼?皇帝現在要的就是安定!
新法的事情就像壓在眾多官員頭上的一座大山,真正贊成的人只怕沒幾個。眼下的大魏朝局就好像海底火山在南極噴發,最上面是一層冰,大家明面上都客客氣氣,和光同塵,一副安坐釣魚臺的模樣。其實屁股底下早已經燙地坐不住了,就等哪一片的冰層薄一點,被那海底岩漿給燒穿了,然後從那一點開始,周遭的冰層立即融化,火山徹底噴發。
以皇帝陛下的權謀和智慧,自然知道這其中的根由,但他仍然這麼做了,為什麼?這個問題怕是最近一段時間京城高官甚至整個大魏官場都在疑慮的事情。只是不管怎麼說,皇帝既然在極力拉攏和安撫外四家,那麼作為一向和自己不大對路的雲家,雲錚在接旨的過程中會不會搞出點事情來,這就很值得商榷了。畢竟在他眼裡,雲錚還是以前那個“王爺殺手”,那個脾氣又臭又硬偏偏武功還很了得的刺頭小子。
曹睿正想著,忽然發現外面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得安靜起來,除了馬蹄聲和推車咯吱咯吱的聲音外,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了。這太不正常了,要知道那些民夫雖然不敢說話嚷嚷,但這些久在洛陽打滾的皇帝親軍卻是不怎麼怕自己這個兵部尚書的,一路上根本就沒安靜過,怎麼現在……
曹睿忍不住伸手掀開馬車的窗簾。
窗簾一掀開,就看見護衛車隊的御林軍們一個個滿臉嚴肅,似乎正努力做出一種肅然的樣子,但那是不是滾動一下的喉頭、微微見汗的額頭、遊離不定地眼神……都說明了他們此刻的緊張,甚至有些害怕。
害怕?作為皇帝親軍,在大魏朝的地方上行走,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曹睿忍不住大聲問:“怎麼回事了?”
帶隊的千夫長一聽曹睿的聲音,心頭一鬆,很有一種找到組織的感覺,連忙下令道:“停止前進!”然後連忙拉過馬頭,湊過來朝曹睿拱拱手,客氣地道:“尚書大人,鷹揚衛大營到了。您……還是下來吧。”
曹睿一聽就忍不住有點惱火,這不是扯淡嗎,鷹揚衛大營到了能這麼安靜?那可是三萬多人的大營啊,你當本尚書一點常識都沒有是吧?再說,就算真到了,本大人下不下車,輪得到你區區一個千夫長插嘴?
他心裡怒完,卻見那千夫長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眼皮卻不住的往兩邊瞟去,心裡不禁一動,莫非周圍有什麼情況不對勁?這麼一想,他還真有些坐不住了,便道:“傳喚鷹揚衛雲都指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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