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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冽嚇了一跳，她這是看見自己了？只是此時已經不容他多想了，女人的樣子顯然時日無多，他手中輕輕一倒，那三十年歲月，就順著女人的額頭慢慢地消失了。

彷彿在頃刻間，張冽就能看到，女人原本已經渾濁的眼睛，開始變得有神起來。女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忍不住地抬起了胳膊，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置信地說，&ldo;磊磊，我怎麼覺得，我好了啊。我是見到神仙了嗎？&rdo;

男孩子已經撲了回來，抱著她聲聲叫著媽，女人卻在四處探看著，只是此時再也看不到張冽的樣子了，她只能喃喃自語，&ldo;那剛剛是見到的神仙？&rdo;

張冽已經退了出去，隨著白寅往外走，還能聽見屋子裡母子倆欣喜的哭聲。張冽忍不住說，&ldo;希望有了這一遭，他們能過好點。&rdo;

白寅點點頭，&ldo;走吧。&rdo;

最後一個，則是潘瑩瑩，她的年華足足四十三年，如果不出事，她將是個長壽的女孩子。可如今，已經沒有以後了。

張冽摸著那管涼涼的歲月，忍不住問，&ldo;這要怎麼還給她？&rdo;

白寅就說，&ldo;聽她自己怎麼說吧。&rdo;

張冽愣了一下，白寅解釋說，&ldo;她雖然性命已不在，但有那黃金白玉珠禁錮著，靈魂卻還在身上，我帶你去送魂吧。&rdo;

白寅應該怕他不懂，加了一句，&ldo;就是去閻王爺那裡出趟差。&rdo;

張冽卻是驚得目瞪口呆，真的有閻王爺啊。然後隨後一個念頭，就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既然真有閻王爺，那他是不是能夠見到爺爺，是不是能夠知道，爺爺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第18章

等著白寅將歸還張菲菲和凱蒂的歲月的事情上報完畢後， 白寅就開車帶著張冽回了江城。路上張冽就給江一帆打了電話。

電話通的時候，江一帆在宿舍里正侃大山， 應該是說著軍訓的事情， 這傢伙顯然對他有著盲目的自信，立時就問，&ldo;大師， 事情處理好了，我表姐沒事了吧。&rdo;

張冽頓時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對於他十八歲的人生來說，生命的離開實在是太過遙遠的事情，他沒有經驗也沒有這種天賦，去說的很圓滿。

當時， 他就卡了殼。

那邊江一帆大概是聽著他這邊沒聲音了，又追問了兩句， &ldo;怎麼了？是不是不好處理， 沒關係的，我舅媽說表姐這兩天衰老似乎停止了，應該比原先好些了，你別急， 這就是有用啊。&rdo;

那是因為，她已經老到了自己應該去世的歲數啊。

張冽張張嘴， 最終選擇了一個比較婉轉的方式， 告訴了江一帆，&ldo;對不起，恐怕讓你失望了。&rdo;

這句話說完， 他都能聽見江一帆的呼吸變得沉重了下來，&ldo;不是……&rdo;江一帆艱難的吐出來這兩個字，然後又頓了一會兒，中間張冽聽到了大門開關的聲音，他應該是走出了宿舍，然後才聽見江一帆說，&ldo;你們不是去解決了嗎？張冽，你是大師啊，你連那麼厲害的女鬼都打敗了，你救了我和姜華，我倆現在活蹦亂跳的，你怎麼可能對不起呢。&rdo;

張冽想解釋，江一帆顯然沒有讓他解釋的意思，他絮絮叨叨的說，&ldo;我知道挺難的，我姐那樣看起來就很難。我們要求不高，稍微年輕點就可以了，哦不，只是活著也可以。張冽，你不知道，我舅舅和舅媽三十歲才有了我姐姐，平日裡有多疼她！他們就這一個孩子，如果出事了，我都不敢想他們會怎麼樣？他們會過不下去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