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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就是啦。”
開讀“駕帖”(捕令)那一天,郡邑士民聚集了數千人,人們憤憤不平吶喊著“楊大人為國除奸,何罪之有 ?”“朝廷不辨忠佞,我們去都門給楊大人伸冤去 !”“攆走那幾個穿紅衣的緹騎,不讓他們把楊大人帶走 !”
府道官員看到群情激憤,擔心出亂子,只得央求應山知縣夏之彥出面勸解。夏縣令把自己募來的銀兩,交到楊漣手中,並在楊漣耳邊低語了幾句,楊漣披著枷鎖朝父老們作了一揖,勸大家說:“有道是雨露雷霆,都屬於聖恩,作為臣子,君臣大義總是要講的。官旗未嘗虐待我,朝廷未必殺我,父老鄉親若出面阻攔,反而會牽累我族與諸位,請讓開一條路。至於楊某是忠是奸,世人自有公論。”經過楊漣的一番勸說,大家方騰出一條窄路。
啟程之日,時值酷暑,楊漣鐵鎖勒頸,鐵鏈子垂在腳面,站在檻車上一路前行,依照他的吩咐家人們抬著空棺材在後緊緊跟隨。而押送的緹騎,殺氣騰騰排列兩側。這時等候在城外的數萬縣民們,又突然騷動起來,一些年輕人呼著喊著,要救出楊大人,並堵住了大道。楊漣擔心父老們受株連,便在檻車裡跪了下來,大家看此情形,一面攙起楊大人,一面含淚讓開了路。
楊漣一路趲行,從湖北進入河南,千里之長的地段上,沿途州鎮市集村舍,人們都扳著檻車看忠臣。無論士大夫或商民百姓,都在路旁焚香迎候,人們還紛紛在家中設醮,為當今第一忠臣禱告,祈求上蒼保佑楊大人生還。從應山途徑河南,一直來到黃河渡口,一路上陪送走來的人絡繹不絕。
楊漣被捕後,家產全部入官,加起來還不夠一千銀子。妻子和老母被趕出家門,只得棲息在城門上一間破屋中。二兒三兒每日出外乞食,用以養活母親祖母。應山知縣夏之彥,號召縣民募捐,於是許多鄉人,包括小販菜農,都傾其所有,資助楊家老小。
幾乎在楊漣被捕前後,錦衣衛另一部分緹騎進入了安徽桐城。
左光斗自革職回到家鄉桐城,一直密切關注著京城的訊息。他深知魏忠賢一夥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為讓母親早有心理準備,他有意讓家人粉墨登場,演出了前朝楊椒山赴刑場慷慨就義的一齣戲。老夫人熟悉歷史典故,知道楊椒山是嘉靖年間反奸臣嚴嵩的大英雄,後被嚴嵩害死,故居就在京城的較場口。她也知道兒子平日經常頌揚的人,便是這楊公椒山,兒子還給廳堂題名為“啖椒” 。老夫人心裡清楚兒子的一番用意,卻沒有點破。
左光斗還時常在晚飯後,向母親講起東漢末年的“黨錮之禍” ,說有個反對宦官亂政計程車君子叫範滂,被捕前與母親話別,說“兒聽說農夫去草,嘉穀必茂;忠臣除奸,王道可清,請母親成全兒子吧 !”範母反而安慰他說:“兒啊,你與反宦官專權的李膺齊名,那該是多光耀的事情 。一個人既然有好的名聲,還想長壽,怎可兼而得之 ?”後來母子分手時,誰也沒哭。
一次,左光斗還對母親講起了漢末張儉的故事。張儉也是東漢反宦官的名人,當時朝廷搜捕黨人,張儉打算投奔魯國的孔褒,碰巧孔褒不在家,家中只有其弟孔融。孔融年僅十六歲,竟主動收容了張儉,後事情洩漏,孔褒孔融兄弟二人同被收獄,孔融挺身說:“是我做主收下的,治我罪吧 !”哥哥孔褒說:“與舍弟無關,張儉是來投靠我的。”縣吏不能決斷,只好徵求孔母的意見,孔母說:“我是一家之長,請辦我的罪。”一門爭死,傳為佳話。左光斗之母聽得多了,心裡豁亮了許多,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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