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8 章(第2/3 頁)
他每報一樣菜名,手隨言到。簪纓把唇咬住,後知後覺自己還未脫逃出他的領地,不該隨心招惹他。
“娘子,好起身了。”便在二人鬧時,殿門外傳來春堇猶猶豫豫的聲音,提醒著時辰。
若要在午時之前到達洛水畔邊,眼下就該更衣準備了。
再這麼胡鬧下去確實也不成了,簪纓仰著秀頸應一聲,同時衛覦停下來,閉了閉眼,坐起身,幫簪纓攏好衣襟,二人方掀帳起身。
簪纓讓春堇進來伺候,走下腳踏時還嘀咕:“一身味道,薄荷成精了似的。”
“再洗一洗?”衛覦挑眸。
昨晚畢後,他已經抱著她去仔細洗過一回了。簪纓聽了,唇莞聲嬌,“再洗一回,洗後再上一回藥,大司馬的算籌打得真響。”
衛覦無聲無奈而笑,“我說我心清清白白,可昭日月,女君大抵不信。”
“對得很。”簪纓命春堇取一個香囊,佩在身上遮一遮便是了,盥洗後,她回身尋了個手把鳳鈕鏡,照見嘴唇未腫,頸上也無明顯痕跡,方才放心。
這裡春堇服侍女君換上繁複鮮亮的茜紗麗裾,不敢往大司馬的方向多看。
衛覦剋制得不露痕跡,自去屏架上取了袍帶穿戴。
二人背對,各自整理衣物,窸窣的響動中沒有說話聲,卻在殿內的花芬瀰漫與水漏聲長中,像已經共同生活了經年的夫婦。
簪纓穿著停妥,走去妝臺前選釵,忽看到衛覦的獸頭冠笄和她的珠釵混放在一處,想起他們現在含糊地同居一宮,衛伯父有幾回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道:
“衛伯伯私下裡問我,你待我如何,總是怕我受委屈。他老人家怕你,不敢管束你,其實當年之事,伯父痛失親女,亦是受害者,心中之苦未嘗少於你。我知道觀白心裡是關心伯伯的,你就莫再與他為難了,好不好?”
她身後的人默了片刻,道:“聽你的。”
簪纓鬆了一口氣,選定一支累絲鑲寶鳳穿牡丹簪子,映鏡比量,“聽聞南邊老皇帝要遜位。”
南朝聽聞了北雁國投靠洛陽的訊息,洛陽這邊對江左的訊息探聽自然也靈通。
“一把搖搖欲墜的龍頭椅,誰坐都一樣。”
衛覦長袍加身,喀一聲扣上護腕,
() 走來順手幫簪纓插上金簪,“不妨礙我們送份大禮過江。”
簪纓望鏡,與他鋒銳的目光相接,“蒗盪口水軍習戰,船官坊造船的速率,這兩樁事須得盯得緊些。”
衛覦:“放心。”
“荊州謝刺史方面有回信嗎?”
“還沒有這麼快。”衛覦瞟了眼殿門旁的欹器,低柔問道,“用些糕點墊墊再去?”
仗著如今尚未立朝,沒有早朝,主君行止的規章也不嚴,兩人賴床賴了幾乎一上午,誰也沒用朝食。也幸虧宴席是定在中午,否則收服世家的大事,豈非就要因色所誤了。簪纓搖頭說:
“這便要走了,你自己召膳來用吧。”
她長長的裙尾如一池盛綻紅蓮,展拽在髤漆光澤的木柞地板上,雲髻鳳簪,映襯生華。
女子已斂著大袖轉身,走出幾步又轉頭叮嚀一句:“不要糊弄啊。”
殿門開,陽光耀盛地灑下來,簪纓立在玉墀之頂,桃花眼裡餘留的嬌媚逆光一眯而散。
瞳中碎金點點,取而代之皆是銳芒。
她自有她的席要赴。
殿階下停著儀輦,五百武僧已在東宮外靜候多時,簪纓扶婢上輦,出宮而去。
衛覦佇立在殿門檻內,向下望著那道風華無雙的倩影躚然去遠了。
過了半晌,他收回幽深的視線,把著發麻的腕子叫來一個親衛,嗓音炙啞:“叫宋統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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