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第1/3 頁)
衛覦抱著昏迷的簪纓進內寢,把春堇一眾婢女嚇得魂飛天外。
緊接著便是一陣驚慌忙亂,杜掌櫃夫婦、正房太妃院裡的嬤嬤、還有留守下來的檀順聞訊急忙趕來。
府內府外的醫士郎中召了一大堆,卻就是診不出簪纓為何突然昏倒,脈弱如遊絲。
短短半個時辰後,先前一身冰冷的簪纓忽然發起高熱,臉頰燒得緋紅,卻仍舊醒不過來。無論誰在耳邊喚她,女子都無知無覺。
“……不然去請宮裡的御醫吧!”杜掌櫃看著躺在榻上不知病因的小娘子,急哭了兩回。
他沒有延請御醫的門路,卻知道大司馬一定有辦法。
檀順看出兇險,俊俏的臉上蒼白得和榻上之人也沒什麼分別,幾次徒勞地想擠到床帳前,卻因衛覦踞在榻邊守著,誰也近不得身。檀順心急如焚:“可有用得上我的?我腿快,去哪裡請人!”
徐寔卻猜想,小娘子之前沒病沒傷的,突然發作,會不會和她被庾氏服下的那丸藥有關?那可是連顧老先生也診斷不出的暗症……
原本這幾日已有軍營的飛書傳來,說他們在巴東郡的一個小縣尋到了葛神醫蹤跡,水陸兩路快馬加鞭地往回趕,不出意外可以在大將軍離京前趕至京城。
誰知就這麼寸,小娘子在葛先生趕回前夕倒下了。
徐寔心頭不知怎麼的,突然湧現出聽聞唐夫人噩耗那日的心情,他望向眼前那孱弱的女郎,一口氣提不上來,手腳冰冷。
徐寔轉看半張臉陷進陰影裡的主公,看不清他神情,只見腮骨稜稜。“主公……”
弓著身守在榻邊的衛覦忽然長身站起。
他面朝一屋子焦急的人,森黑目光靜得異樣。
“把毒婦庾靈鴻給我綁來。海鋒,備好十八刑,我要看看是刑部的刑具厲害還是軍營的逼供銷魂。太醫署在值的都帶過來!攔者殺不赦!速!”
治不好人,就都別活了。
他回頭凝視著簪纓,她緊閉的睫毛底下浮現兩團不祥的烏青,方才騎馬時她有多神氣,此時便有多安靜。
安靜得讓人不能忍受。
麾扇園的親兵迅速集結至東堂外,人手佩刀提槍,預備闖宮。
時已近晚,簷下懸燈,庭院中也燃起了畢剝燒油的庭燎石燈,光影肅肅。留在外堂的謝榆聽見大將軍之令,雖不明白小娘子暈倒和皇后何干,作為唯一一個理智尚存的人,不禁失聲道:
“大將軍,北伐今日才定,此時宮城若生亂,事將起變,前線無法安心進軍啊!”
隔著一道屏風之內,衛覦悍漠的身影如鐵石雕,不為所動。
徐寔在旁遲疑一瞬,他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是那孩子……是唐夫人留存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了。
作為謀士為主謀事的徐寔,平生第一回理智輸給了私心,不想勸阻。
“大將軍!”謝榆直接在外頭跪諫,“大局為重,您思!”
衛覦側頷稜
起,碾履向外踏出一步。徐寔生怕衛覦重蹈上回的覆轍,被小娘子牽念過重,神智失控,忙當先攔隔了一步,向外道:“謝參軍收聲!”
卻就在這時,外院傳來一道聲音:“葛神醫到了!”
衛覦緊鎖的眉尖驟然鬆散。
眾人連忙出堂,便見風塵僕僕的林銳引著一位氣態儒雅,須長過胸的布衣醫士而來。
徐寔大喜過望:“如何提前入京了?”
林銳道:“老天成全,尋到葛先生後水路一道順風,知大將軍令急,上岸後跑死匹馬趕回來的。”
這一來,劍拔弩張的親兵便暫且按下。當下無暇寒暄,顛簸了一路的葛清營水都沒喝上一口,便被衛覦拽進內室。
這位雙眸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