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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慕月笙的字跡。
她偏頭瞥了一眼廊外那半園細竹,鬱鬱蔥蔥,清風搖曳,一條石徑從綠竹中穿梭而過,延伸至湖邊。
兩側的細竹微傾,形成一天然的月洞門,將那湖光山色圈在其中,當真是構景巧妙。
小雨攙扶著她入內等候,雲碧則前往側門外的馬車內拿備好的衣裳。
少頃,雲碧還未到,小雨拽著濕漉漉的衣裙跪在一旁,崔沁撥動著溫潤的玉鐲失神。
慕月笙那兩個字寫得極好,他的書法千變萬化,時而清俊挺拔,時而端正圓融,時而古樸天真,他是個極眾法於一家的大成者。
凝思間,門忽的被推開,她還以為是雲碧回來了,抬眸一瞧,見一穿著殷紅長裙的女子大步跨入,她的丫頭還特意將門給掩上,主僕二人居高臨下望著她,盛氣凌人。
崔沁以前見過她,是裴家二小姐裴佳。
「裴姑娘?」她緩緩起身,疑惑看她。
裴佳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主,高傲抬著下顎,語氣嘲諷道,
「崔沁,你當真是厲害,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能逼得月笙哥哥娶你?」
崔沁眯了眯眼,神情冷凝,「裴姑娘使出這一招,便是來跟我說這話?」
裴佳品頭十足打量著崔沁,「怎麼著,不服氣是嗎?要不是你齷齪,現在的慕國公夫人就是我,崔沁,你自己照照銅鏡,你哪一點比得上我?」
崔沁不怒反笑,緩緩點頭,淡淡反諷,「確實,我自然是比不上你能耐,在自己祖父壽宴上玩弄這等下三濫的把戲,裴家好歹也是高門,我算是見識了。」
崔沁不欲跟她掰扯,抬步往外走,既然是裴佳算計她,雲碧能不能順利送衣服過來還是兩說,她得儘快離開這裡。
只是她才邁出幾步,小雨假裝跌倒,撲在了崔沁的裙擺上,將她往後一帶,好在崔沁及時扶住了門栓,才沒跌倒,她扭頭有些驚愕看著小雨,小雨伏在地上嚶嚶啜泣,不敢瞧她,崔沁瞬間明白。
小雨是劉嬤嬤的人,劉嬤嬤是裴家的人。
原來如此。
她瞳仁微縮,眸光凌冽盯著裴佳,「你到底想做什麼?」
裴佳笑得得意洋洋,一邊卷弄著自己的發梢,語氣涼涼警告,「別以為成了國公夫人就很了不起,居然敢來裴家示威?我告訴你,我姐姐雖是病軀,可到底比你尊貴,你是繼室,在她牌位面前要行妾室禮!」
「妾室」兩個字猶然一把利刃插在崔沁的心中,她性子再好,也沒法容忍旁人這般侮辱她。
「裴佳,你當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嗎?」崔沁揚手用力一扯,將裙擺從小雨手中抽出,神色冰冷睨著裴佳,
「你姐姐已故,我本不想叨擾她亡靈,既然你不辨是非,我少不得回你幾句,據我所知,裴音還不曾上慕家族譜,你說我是繼室,要行妾室禮,那你姐姐算什麼?算孤魂野鬼嗎?」
裴佳臉色一白,她怎麼不知道這回事?
「你這麼說,我倒是好奇了,你的母親也是一位續弦,難不成你們裴家這般不講規矩,將正室當妾室對待?」
「你」裴佳忘了這麼一遭,氣得唇齒發抖,
崔沁對她的憤怒熟視無睹,繼續一字一句道,「我雖是續弦,卻也是慕家明謀正娶,八抬大轎過門的媳婦,也是慕月笙親迎的婚,是名正言順的正妻,斷不可能在你姐姐面前行妾室禮,更何況,慕家祠堂還沒你姐姐的牌位!」
原先她當裴家當世高門,家教極好,原來內裡也是這般骯髒。
能養出這麼沒教養的女兒,真是有負裴家盛名。
裴佳還要強詞奪理的時候,門被人一腳踢開。
一位穿著華服的端貴老夫人立在正中,在她兩側及身後,簇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