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1(第2/3 頁)
“要是兩天沒人找,就是咱家的了。”
曉宇繼續硬下去:“拿也得吱一聲啊。我們都給修好了。”小英臉又憋紅了,叨咕:“小剛又不是你家的曉剛。”老輩人講,同名好也不好,同名多了災禍讓人分擔了,好處也讓人分享了。本該讓小偉來取,小偉說啥也不來,說誰讓你沒有說明白。小英是選在人家裡沒大人的時間來取,想悄悄地拿走。沒想到被看見了,她很懊惱,不知倆孩子怎麼和家裡人學她呢。她不想在這多呆,也不想解釋啥,趕緊走吧。
在大門口,碰上了曉剛,訝異:“呦,車騎人啦?”曉剛個子高,手提斜梁肩扛橫樑往裡走,也不理她。車子壞了,前圈都擰麻花了。他是偷偷騎車上的街,回來的時候,遇見小智,小智笑著和他打招呼,突然踢他的車。曉剛掉過車頭,推著去撞,小智左躲右躲跑得快,氣得曉剛整死他的心都有。曉剛騎上車,猛踏蹬子,驅動輪子追上去,小智一假拐,曉剛連人帶車掉溝裡。
大前趟房的果世義經過,曉剛讓他來幫忙扶著,自己上前面兩腿夾軲轆,正過歪車把。
世義說:車圈這樣平不了,回去修吧。曉剛抬著車把,讓前軲轆離地走。附近的人,笑他前輪內胎出來“腸子出來了!”他踢了一腳,內胎炸碎了。世義斜楞眼看他,“你說你像誰呢?”曉剛擦脖子的汗,“我隨舅舅。”舅舅在部隊,是軍官,家裡有他的照片,戴肩章,一個槓三個星。媽媽說後來又升了。爸爸說都改了,官兵一致了,軍裝沒什麼區別,幹部多倆兜,四個兜,戰士兩個兜,軍銜都沒了。曉剛的三叔脾氣暴躁,也當過兵,還是海軍呢;可是復員回農村了,什麼也不是,他就不說了。世義笑他,說他是屬驢的。曉剛說他將來如果開汽車,就好了。
人啊,性情是內因,與人關聯是外因,兩因相加就是果。
曉宇躲出去,上了小全家。他和小全一起看鏡框裡的照片,坐著的,是誰呀?小全說是他姥爺,抗日時候做交通。曉宇問交通是什麼官?小全說是搞地下工作。沒被抓吧?沒有,抓著哪還有我們了。後來呢?後來讓他當領導他不當。當什麼領導?我媽說讓當區長,他不幹。曉宇說:當了區長你就不在這了。翻書,又開始看畫本。
容叔下班回來,一發火一下點著了家裡沒有火焰的平靜。
曉剛一氣之下,說下鄉!爸生氣,下就下,跟誰賭氣呢?你還說不得啦!驢脾氣!容嬸說:還不是隨你。
“我下鄉掙工分,還算工齡。”曉剛說。
他對他爸的印象不好,小平說。姥爺說,冬天也不是一個溫度,但是人們常把最冷的天當作一個地方冬天。
接連幾天,曉剛沒聽媽的勸,他認為在家不如在外,在外沒有人管著。
他不等去當兵了,舅舅一直沒給回信兒。
他囑咐曉宇:好好的,別學我。
小凡姥爺說,人看事情,做決定,往往因一點決定了一切。政治家、歷史學家、評論家、神學家稱之為突破口、導火線、契機、緣分,文學家把它稱為最後一根稻草。做對的是神來之筆,果斷,有魄力;錯的被稱作衝動,愚蠢糊塗,頭腦發昏。
怎麼辦呢?能從多個角度想問題就不容易衝動了。
容嬸給曉剛一塊手錶,讓他帶著到那以後看點兒。曉剛個子已不矮,但手腕略細。容嬸讓容叔上老狄家把錶鏈卸了一節。“這塊手錶每天晚上上弦,固定數,他上十二下,我上就十三下,手指搓的距離不一樣。”孩子小的時候,上完弦就聽錶針移動的聲。容嬸單獨囑咐兒子說,在青年點,有合適的就處著,沒有合適的就別急,你還年輕。要找一個脾氣好的……
曉剛走了,容嬸掉眼淚,說容叔:“你怎麼那麼對兒子?”容叔不服軟:“我不說他,誰說他?”“有你那麼說的嗎?”“你說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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