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恆星時刻(第2/4 頁)
睜大了眼盯著看,那種銳利的、充滿挑釁意味的壓迫感就直往外冒,就像兩汪深不見底的黑泉。
紋身的大哥光著背趴在床上,被他盯出一身雞皮疙瘩。
“這帥哥……是下一個客人嗎?”
“他?不是。”周淮正低著頭上色,隨口道,“這我死黨。”
“哦。”大哥清了清嗓子,“那能讓他先出去不?盯得我怪難受的。”
秦一隅眨巴著大眼睛,沒臉沒皮地笑了一下,“哥,我是他死黨,不是黑手黨。”
“出去吧你!”周淮停了紋身機,隨便給他找了件事兒,“正好,我上午開車的時候錢包好像落車裡了,去幫我找找。”
說完,他掏出車鑰匙扔過去。
“行,周老闆。”秦一隅起身,特意彎腰湊到大哥耳邊,小小聲說,“您慢慢紋。”
周淮實在沒忍住,給了他一腳。
很可惜沒踢到。
哼著今天剛教的兒歌,秦一隅開啟車門,一屁股坐駕駛座上,貓著腰找了半天,沒看見錢包的影子,又轉過身伸長脖子檢查後座,也沒見著。
“騙我是吧。”
“行,看我不把你煙抽光。”
他開啟中控儲物盒,輕車熟路,只是沒找著周淮的煙,倒是看到藏在最底下的信。
只看到信封上地址那一欄的雲南兩個字,秦一隅就一愣。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跡他再熟悉不過。
這一瞬間,彷彿有個隱形的開關被按下,車裡瞬間沉寂無比,一切聲響都被阻隔在外,連光線都黯淡下來。
他忽然想起周淮前幾天的怪異表現——打聽討債的有沒有上門,支支吾吾,說了上句沒下文。
原來事出有因。
信封是開啟過的。裡頭就兩張紙,一張是信,另一張是鉛筆畫的畫,畫了大山,山下一群小孩兒圍著一個高高的人,那畫的是他,頭髮是卷的,睫毛畫得太長,長得像妖精,臉上還畫了一顆痣。
畫裡的他帶著這些孩子唱歌,音符漫天飄蕩。
和這張幸福的畫截然相反的,是信裡的內容,實實在在的樂景襯哀情。
讀著讀著,秦一隅幻聽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實實在
在地聽見了山裡孩子的聲音,也聽到了自己教過他們唱的歌,越聽越冷,一顆心直接從雲南大山的懸崖墜了下去,沒有盡頭。
心臟病,休克。
這些壞的字眼像飛蛾一樣在眼前撲騰不停,捉不住,也捉不完。
車裡的時間彷彿是靜止的,周淮找過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讓你找個錢包你死裡面了啊?”他拉開車門,罵罵咧咧。
可等他看到秦一隅手裡的信,愣在原地,半天才又開口。
“你別怪我瞞著不說,我……”周淮如鯁在喉,“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就你現在這個情況,自己都一堆麻煩,哪兒有多的錢去給他……”
“瞞能瞞多久?”秦一隅沒惱,只是直直看向他,臉上沒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
周淮先急了,“那你說怎麼辦?!這孩子生的不是小病,心臟病都是要長期治療的,你自己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哪有錢去做慈善啊?真以為是以前嗎?”
他說完,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周淮嗓子眼兒好像有刀子在刮。後悔來得很快,他不該說這麼過,尤其不該說最後一句。
最終還是秦一隅的笑打破這死寂。
“你說得對。”他語氣輕鬆,拿著信下了車,“我回去了。”
周淮試圖攔住他,“我先借你一筆,讓孩子先去城裡的醫院複診。”
“再說吧,我自己先想想辦法。”秦一隅頭也不回朝黑漆漆的衚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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