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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挽月就是被趙南霜拍的那組照片帶入行的。
不等她以困了為藉口趕走卿杭,房門就被程延清從外面開啟,全家人都進來了,周漁拿著白色頭紗,燈光映著她淚眼朦朧。
程挽月被圍在中間,卿杭可以趁她失神時把戒指給她戴上,但他沒有,他在等她點頭。
「地板很硬的,卿杭跪了這麼久,月月,你不心疼啊?」周漁手一鬆,頭紗正好落在程挽月的帽子上,程遇舟求婚那天,程挽月也是這麼對她說的。
頭紗遮住臉,程挽月吹了口氣,頭紗很輕盈地飄動。
她小聲嘀咕,「竟然會耍花招了,連阿漁都幫著你。」
卿杭笑笑,「我沒辦法,只好找幫手。」
程挽月收下了頭紗和戒指,程延清在旁邊起鬨,家裡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
077
趙南霜記憶裡的程挽月是一朵明艷的太陽花,這次見到她,心裡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生命很堅韌,也很脆弱。
她穿得簡單,像是起床後隨便從衣櫃裡拿了件舒服的裙子穿上,可能是起得太早了,下車時還在打哈欠,困得往卿杭懷裡一靠就能睡著。
趙南霜拍過婚紗照,但沒有拍過這樣的。
只有那條頭紗跟婚紗照沾了點邊。
趙南霜是一個人來的,沒帶助理,也沒帶化妝師,就只帶了一臺相機。
馬路兩旁的梧桐樹極為茂盛,遮天蔽日,卿杭和程挽月沿著路邊散步,起風時,頭紗就隨意地拿在手上,風停了,卿杭會悄悄把頭紗罩在她頭上,她追著他跑,趙南霜一路隨拍,半個多小時拍了兩百多張。
吃完飯,趙南霜檢查相機,第一次覺得自己拍的這些沒有一張是廢片。
趙南霜挑出最喜歡的照片給程挽月看,「等你們辦婚禮的時候,我去跟拍。」
卿杭不在,程挽月就不用顧忌太多,「雖然我很開心,但可能不會有婚禮。」
趙南霜以為他們已經領證了。
程挽月低著頭,「治不好的機率很大,我死了不會痛不會傷心,不會生氣不會吃醋,也不會難過,什麼都感受不到,可他怎麼辦呀,他沒有親人了,但還要繼續生活,還有漫長的人生,二婚……說出去多不好聽,我這麼年輕,別人說不定會誤以為他克妻,他以後還怎麼找物件,就算找到了不嫌棄他二婚的,他也喜歡對方,如果哪天吵架提起我了,他是維護我還是哄著對方呢?都不好,我不要嫁。」
趙南霜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卿杭,他顯然是聽到這些話了,眼裡的悲傷轉瞬即逝,自然地走過來坐在程挽月身邊,和她一起看照片。
當天下午,趙南霜在酒店整理照片,周遲譯給她打電話。
只說了幾句話,周遲譯就聽出她心情不好,「怎麼了,拍攝不順利?」
趙南霜情緒低落,「不是,只是有點難受。」
問來問去都問不出緣由,周遲譯準備去找她。
周遲譯養了一個車隊,今天車隊裡有人過生日,「你們吃,我要去勾你們未來的老闆娘。」
他剛來就要走,朋友調侃他重色輕友,「還有你勾不上的人?」
周遲譯已經在訂機票了,「是啊,傲得很。所以更要抓住每一個她脆弱的時機,一次都不能錯過,更不能給別的男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電話沒有結束通話,他們說什麼趙南霜都能聽見,電腦螢幕上顯示著她和程挽月的微信聊天介面,她忽然對過去的種種都釋懷了。
……
周漁的預產期是8月中旬,提前幾天住進了醫院。
程挽月很想去看周漁,但她在發燒,白天迷迷糊糊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晚上意識模糊,醫生叫她,她都沒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