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走馬燈(第2/5 頁)
平衡往下摔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硬生生從劍上薅了下來!
“糟了。”二師兄面色一沉,嘴唇飛動,身下葉片迅速收攏。
可是已經太遲,幾粒來路不明的石子精準而刁鑽地擊中了他的穴道,讓他四肢僵硬,動彈不得。
三師姐坐在危僅身後,短促地說了句“坐穩”,急勒韁繩,緊迫改道。
然而一股挾著怪力的勁風強灌而下,把地上掃好的落葉花瓣卷得漫天紛飛。這風強得可怕,馬兒揚蹄嘶鳴,三師姐咬牙強撐片刻,最終還是被掀飛了出去。
危僅在摔下馬的瞬間,抬手擲出去一把灌滿鬼氣的法刀,銀光森然,直直釘向了不遠處一棵茂密的大樹。
法刀沒入樹冠的同時,危僅被罡風狠狠砸到了地上。少年蒼白著一張臉,目光仍牢牢盯著那棵樹。
不過眨眼間,四人便被接連放倒,人仰馬翻地摔了一地,連半分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大師姐漂亮的五官都扭曲成一團:“疼死我了呃啊啊啊!”
不遠處那棵樹抖了抖枝葉,“嘩啦”一聲,一個人七歪八倒地沿著樹幹滑了下來。
大師姐突然噤聲。
這人跟沒骨頭似的,斜倚著樹幹,竹青色的大袖衫鬆鬆垮垮地垂下來。白瞎了他一頭順滑的墨色長髮,只相當敷衍地拿綢帶挽了一道結,身上還凌亂地翹著幾片雜草樹葉,活像一隻剛從密林裡鑽出來的懶貓。
這懶貓垂著手,指尖提溜著一個細嘴白瓷酒瓶,堪稱他身上唯一一件規整的東西。
他仰起頭,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酒,這才不緊不慢地掃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幾個廢物點心,眯起鳳眼笑了。
這穿得跟叫花子似的人卻有張英俊得攝人心魄的臉。
他不用講話,就這麼吊兒郎當地一笑,眼尾稍挑,便滿是瀟灑倜儻的勁兒。
此人要是真在湘春樓,定能瞬間迷得人當場尖叫,只可惜現在根本沒幾個人敢看他。
大師姐抱著劍埋頭當鴕鳥,假裝方才那個大喊“何人大膽”的人不是她。
二師兄在地上刨了半個小土坑,被嚇得露出了一條佈滿鱗片的長尾巴,縮成一團。
三師姐面色冷靜地安撫著自己受驚的馬兒,
撫摸馬背的手微微顫抖。
至於他們的老么……
少年一身白衣,獨自站在院子裡石板路的中央,垂首鞠躬,行了個標準的禮:“師尊。”
唐臾看見自己從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的法刀,夾在指間隨意往外一擲,深深扎進了少年腳尖前的石板裡。
“下次丟準點。”唐臾說。
“是。”
危僅低頭受教,雙手將刀從石板裡拔了出來,拿出一方白帕,來回擦拭刀身三次,方才收回袖中。
“噗!”正在當鴕鳥的大師姐沒忍住笑出了聲,自言自語地碎嘴子,“就因為當初師尊一句話,這小子每次用完刀都要擦三遍,動作弧度都一模一樣,他腦裡是不是缺根筋呀……”
唐臾眉稍一挑,漫不經心地瞥過去。
那團緋色立刻慫了,屁滾尿流地爬出來狡辯:“師尊!我發誓我沒想帶師弟師妹出去炸船!您肯定瞧見了,是那誰把老么丟上馬的!”
站在馬旁邊的三師妹一聽這話便皺緊眉頭,大步流星地衝過來:“哪誰啊?少花言巧語,可不就是你先攛掇我們的,炸魚和炸船有什麼區別?”
二師兄戰戰兢兢地滾到兩人中間,左賠一個笑,右賠一個笑:“師姐,消消氣。師妹,消消氣,誒哈哈……”
師尊在一旁看得樂不可支,手裡把玩著酒壺,呵呵一笑:“就你們那點三腳貓功夫,御劍能摔,乘葉能倒,甚至連騎馬都不會,去河邊不得被魚吃得一乾二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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