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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指證了她,拿不出證據,她依然是主犯。”
他起身,拍了拍衛來的肩膀:“衛先生,如果你真想幫她,我建議你還是找找證據。畢竟到目前為止,你給我的,還只是一個充滿想象力的故事。”
——
臨睡前,衛來和岑今聊了關於證據的事,明知道希望不大,但也許呢,很多關鍵性的案件線索出現,靠的不就是不死心嗎?
但事情臨到自己,好像越聊就越灰心。
岑今勸他早點休息,他不幹:“你離開卡隆是六年前,熱雷米被謀殺是三年前,那個時候你去過他住所,也就是說你們有聯絡——你就沒有設法為自己保留什麼證據嗎,比如錄他的音?”
岑今糾正他:“我和他沒聯絡,三年前忽然有了交集,是因為當時是四月之殤三週年。”
她獨自回去了一次,說不清動機,去了很多地方,小學校裡國旗飄揚,書聲琅琅,而那條河邊,林木蔥鬱,河上也真的有船,來來往往。
這個遍地殤歌的國度開始邁步了,而她,卻還裹在既往的濃霧裡。
——退出了援非組織,上司極力挽留,說,你的履歷這麼好,很少有人有這樣的資本。
她自嘲的笑,一件事可以有那麼多張臉,於熱雷米他們是財富,於外界是感人的故事,於總統是勳章,於上司是資本,而於她是夢魘。
——心理治療從來沒有起色,夢裡一遍遍響起聯合國車隊離去的車聲,早晨起床,掉大把的頭髮,精神衰弱,選擇了壓力較小、半自由狀態的社評工作,主編看著她的稿件,每每皺眉,說,小姐,情感要激烈,筆鋒要銳利,直指時弊,你得是鬥士,才能帶動觀者的感情,懂嗎?
她不是鬥士,畏畏縮縮蜷在殼裡,秘密捂得久了,長成了身體的一部分,流膿的瘡。
——有人建議說愛人和家庭可以幫助人忘記創傷,於是她有了姜珉,姜珉確實填補了她的很多時間:給她講環保、論文、獎學金,要鑽研什麼樣的課題,講起來滔滔不絕,她總是從頭到尾聽完,覺得耳邊有聲音好過一個人守著黑洞。
這成了後來姜珉求婚時的一個理由:你從來不嫌我煩,我說什麼,你都認真聽,從不打斷,岑今,你是我見過最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
那個樹林邊的晚上,熱雷米把她摁在死人的身上,說,回到北歐去,過你想過的生活。
但她已經沒有生活了。
回到旅館,她坐到床上,開啟電視機。
轉一個頻道,是總統在講話,說,這是一個百廢待興的國家,我們要抓住各種機遇,吸引投資,快速振興經濟,有發展,才有未來。
再轉一個頻道,是遊行鬧事,警察施放催淚彈,年輕的組織者聲嘶力竭地吼,政府憑什麼削減追緝戰犯的預算,這是縱容!死了的人就不要公道了嗎?就因為那些人逃去了國外,我們就沒作為了嗎?
轉到最後一個頻道,岑今身子一僵。
是熱雷米微笑的臉,他脖子上掛著花環,對著廣場下簇擁的群眾演講:“我和卡隆人民之間有著深厚的友誼,不管是戰前還是戰後,我都將盡我所能……”
岑今抓起手邊的枕頭扔了過去。
……
衛來說:“不錯啊,我還以為他會夾著尾巴做人,沒想到表現欲這麼強,挺能折騰的。”
岑今笑了笑:“戰後卡隆以優惠的條件吸引投資,那些拿過勳章的,政府為了感謝他們,頭幾年幾乎是零利潤甚至倒貼——熱雷米這樣的人,無利不起早,你以為他是為了什麼?”
“看到電視,很生氣,去找他了?”
岑今點頭。
“沒討著好吧?”
“你怎麼知道?”
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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