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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壓壓的一片人潮了。”
蔡老闆笑道:“那些四鄉四野的人,都是早幾天就來到,昨兒就上了山,一夜不睡,就為了要早一步進廟門燒頭香,倒是住在臨近的,不必那麼趕法,上來得遲一點,總是被擠在後面,所以老南京都知道,上清涼寺來燒香,不必來得太早。”
卞玉京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妥娘不相信,先去拖了香君,兩個人硬拉了我一起來。”
鄭妥娘道:“虧你一天到晚唸佛的!連這一點禪機都無法悟透,還談什麼修正果。”
卞玉京道:“我念佛是為了求得心頭的平安,也為求個來世,並不想求正果,我原本是個笨人,也不懂什麼叫禪機,你倒是說說看,我們早點來又合了什麼禪機。”
鄭妥娘笑道:“我給你供奉的觀音大士像上所題的六宗真言,你還記得嗎?”
“記得,不是觀自在,觀如在六個字嗎?”
“這六個字是什麼意思,你想明白了嗎?”
“沒有!我每天只有早起的一段時間是空閒的,那段時間裡我都要在菩薩面前上香唸經,沒空去想它。”
“真要命,你請我恭繪大士像,我特地給你題了那六個字,你若能想通了,就是得道了。”
“我又不想成正果,何必去傷這個腦筋呢!”
侯朝宗笑道:“觀自在一語,是說觀世音菩薩,佛法廣大,無被不被,無所不在,正因為無所不在,所以才心到神知,你對那佛像參拜,只要心誠意虔,菩薩自然知道,如同你在西天親身參佛一般,這就是觀如在的意思,不知是也不是。”
鄭妥娘看了他一眼,道:“侯相公是讀書人,你們不是講什麼子不語怪力亂神嗎?你怎麼對佛法也如此精通。”
侯朝宗笑道:“我不過是粗通一點皮毛,那裡就算精通了,子不語怪力亂神,卻不是不信神,他老人家對鬼神之事不明白,不敢胡說而已,所以人家問到鬼神之事,他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鄭妥娘道:“他也說過祭神如神在的話。”
朝宗道:“可不是,那時佛學尚未東傳,國人尚一本殷商之道,崇事鬼神天地,所以孔子說祭如在,是叫人專意誠心,祭祀時不可以虛幻不見而生怠慢之心,可知他的不語,是不敢妄加議測,而不是不信的意思!佛非不可信,佛理精深,頗足發人深思,但不可過於迷信。”
“所以,侯公子今天也是來燒香還願的了。”
侯朝宗道:“我昨晚回寓,接到家父手書,說祖母病重,叫我即速回去,同時家母在三年前途過,曾經許下了願,要我代為還願。”
香君忍不住“啊!”了一聲:“你要走了?”
侯朝宗道:“是的,父命嚴迫,再說祖母最疼我這個孫子,無論如何也應該趕去見她老人家一面的。”
鄭妥娘道:“應該!應該!這才是孝道,府上以忠孝傳家,這等大事當然是馬虎不得,只是你這匆匆一走,我們的香君小妹就苦了,這兩地相思,如何消磨,只希望老太太早點勿藥而愈,你快點前來……”
“鄭姐!你別拿我開玩笑好不好。”
香君低下頭說著,連聲音也哽咽了。
鄭妥娘轉覺不忍,含笑道:“不說!不說!侯公子祈福還願,你一個人要等到什麼時候,再不去排著隊挨著次序等,今天晚上也輪不到你上香呢……”
蔡老闆道:“沒關係!沒關係!這邊的棚子是在後面的觀音閣上香的,不必在前面的大殿上擠,挨著一家家過來,輪到了自有知客來請。”
鄭妥娘道:“這棚子可是阮大鬍子開的。”
蔡老闆道:“阮大鬍子不敢來了,他走到一半就被人嚇了回去,所以這間棚子空了出來,我已經叫人去通知寺裡,寫個紅紙條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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