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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木已經腐朽,它依然是決不妥協的挺拔著身軀,在鐵石包圍的飛雲城中,老態龍鍾卻氣勢如虹。
旗雲一怔,隨即笑開,也輕聲回應道:“是啊,比我想象得有氣勢多了。”
葉勳卻搖搖頭,苦笑:“光有氣勢有什麼用?這麼多年,木也朽了。過些日子得找人來重新修修,不然會垮。”
“走吧,寂雲該等著了。”旗雲撩起裙襬,朝著府內走了去。
旗雲臉色漸漸泛白起來,喃喃道:“既然寂雲沒有說過要見我,那皇上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支到這裡來?”
第二十二章:局面
而葉勳則知曉她素來身體羸弱,便勸她先好好休息一場。無論是寂雲還是宮裡的事,都姑且放一放,等到次日再談。
想到那個一向整潔的人如今頰邊竟然還殘留著胡茬,旗雲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可惜眼下她什麼都做不了。不但不能給予任何幫助,反而還可能成了葉勳最大的累贅。
旗雲嘆了口氣,索性也不再去想這些——既然趙崢千方百計將她送到此地,想必也是備好了辦法不讓她回去。與其浪費時間在無用的掙扎上,倒不如好好考慮造成眼下這種局面的原因。況且她也實在不忍心讓葉勳再因為自己而費神,他現在需要的是專注。齊越的軍隊時刻都在注意著飛雲城,任何細小的紕漏都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旗雲是貴妃,蕭家是丞相家,葉勳又是大將軍……若真是傾了國,這一切豈不是從此毀於一旦?連國都將不國,又何以談家?從前尚有餘力哀嘆命運作亂、有情人不得眷屬,而如今呢?如今只求家國安寧、四海安定……卻都無法實現了。
她沒有拒絕她,也沒有說任何感謝的話語,因為這一切都是多餘和累贅。她們彷彿生來就應當如此,孿生一般無可分離,同悲喜共苦樂。
“好了,睡吧。”碎玲瞭然一笑,替她掖好了被角:“好好睡一覺,醒來還要打起精神去見寂雲呢。”
趙崢卻很灑脫,一笑置之而已。朝中原本就已蠢蠢欲動的官員觀他如此反應,便也大膽起來,有樣學樣的開始曠朝。頭一天早朝尚且有三分之二的人在,到了第二日便只餘下三分之一。
趙崢知曉這些人各自的打算,卻不動聲色。無論是忠誠還是奸臣,統統不管不顧,任由他們自在發展。
如此過了幾天,朝中愈發混亂。老臣們連連嘆息,卻又無可奈何。朝堂上人員漸少,再這麼下去,恐怕連早朝都不必。民間街坊中也漸漸流傳出曦朝大廈將傾的訊息,傳得逼真駭人,連往常熱鬧非常的街道都因為這些流言而清淨了許多——不過短短數日,姜國便當真宛如搖搖欲墜。舉國上下,人人心中都懸著一柄劍,就待它轟然斬下的一刻。
趙崢靜靜坐在御花園內,背靠一株枝葉濃密的大樹,面前是白玉石做的圓桌。桌上簡單地放了一壺清酒,一對翠綠的酒杯。飲酒的人卻只有他一個。
月光微微晃盪了一下。趙崢眼色朦朧,望向天際,倒似乎是有些醉了。
趙崢不答。眯著眼看了下首的太監半晌,道:“長桂,你跟著朕多少年了?”
“承蒙皇上垂憐,奴才跟著皇上九年有餘了。”長桂彎了彎腰,垂下眼簾,恭謹地回道。
“嗯,夠久了。”趙崢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端著杯盞站起身來,又道:“你可知道當初朕為何要留你在身邊?”
長桂猶疑了一陣,搖頭道:“請皇上恕奴才愚笨。”
趙崢神色淡淡,明明絲毫沒有起伏,長桂卻驀地感到一陣寒意。忍不住脫口道:“你既然知道,又怎麼能……”
趙崢看著長桂,輕笑一聲,緩緩道:“你以為朕是誰?當年能騙到朕的人,全天下也就不外乎你們主子一個。你的把戲,朕第一眼便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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