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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不管解剖多少屍體,在屍體上做了多少相關手術,練習手法,但是臨床經驗這種缺失,是屍體解剖和屍體身上所做的鍛鍊所學不來的,必須要大量的經歷各種病案,才能真正提升自己的手術技能和應變各種複雜病情的經驗。
這件事是之後,他找韓神醫好好談了一次,達成了一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行,那就是一旦韓神醫發現需要手術治療的病人,無法用普通湯藥治好的,特別是嚴重的內傷,就建議病人家屬將病人轉送到楊家的回春堂來治療,如果病人不同意,但是願意接受手術也可以,楊仙茅會趕來會診。在韓氏醫館給病人做手術。這樣一來,既解決了幾位病人的救治,同時也增加了楊仙茅實施手術的機會。
因為韓神醫畢竟有神醫二字作支撐,在他這兒就診的病人當然比楊仙茅的回春堂多得多原,別人對神醫的話也要信任得多。楊仙茅告訴他們要做手術,他們未必敢接受,但如果是韓神醫,這麼建議的話,他們往往會聽。
…………
楊仙茅兒時的夥伴鐵蛋這些日子可忙壞了。
宣州遭遇了百年難遇的洪澇災害,死了不少人,大量的良田被沖毀,雖然大宋皇帝下旨開倉賑放糧賑災,但是對於數量眾多的災民來說還是杯水車薪的,很多災民流離失所,忍飢挨餓,死於非命。
宣州城裡的災民不計其數,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每日都有倒閉街頭的災民和乞丐,少則數人,多著數十人,每天作為仵作學徒的鐵蛋,都要跟著師父拉著板車,滿街的去收埋這些無人認領的屍體。
這天早上,鐵蛋跟幾個師兄弟分片區各個街道收屍,他因為力氣比較大,所以一個人拉了一輛板車,沿著一條街道往前走,看看倒斃在路邊的人,就要上去檢視一下,如果確定已經死了,而家人又無錢或者無力收買的,於是他就將屍體搬上板車,運去城外亂墳崗安葬。
這種收屍的工作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屍體任其腐爛,會傳播瘟疫,一旦造成大面積瘟疫流行,城裡不知要死多少人了,所以他們知道肩上責任重大,每每不敢耽擱,只要得到訊息,那要連夜都要去收屍的,若是沒有人稟報,他們也要每天到街上去巡查,主動去尋找倒斃後無人收埋的屍體。
這天早上,楊仙茅拉著板車沿著一條街往前走。天上下著雨,時大時小。他帶著個斗笠,穿了件蓑衣,板車上已經放了兩具屍體了,他要一直走到街道的盡頭,把沿途遇到的確定無人收埋的屍首搬到車上,然後再把屍體拉出城去掩埋。
連日的暴雨並沒有停歇的意思,已經使得城裡不少地方有了積水。而他走的這條街,地勢又比較低窪,所以積水已經漫到了小腿肚子,水裡漂著骯髒的東西,瀰漫著一種惡臭。
但是,鐵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環境。他拖著板車,慢慢往前走著,眼睛東瞧西看。突然,他聽到從一條小巷傳來了女子的哭泣聲。這種哭泣聲一般都會提示說有災民病死了,或者是快死了。於是拖著板車走到了小巷口往裡一瞧。只見小巷高出水面的石板上,直挺挺躺著一具乾瘦的中年人的屍首。
鐵蛋已經學會從人的姿勢判斷這人究竟是死人還是病危沒死。他看見這中年人怪異的姿勢,便斷定他已經死了,而且至少死了一晚上了,因為屍體都已經僵硬了。
在屍體旁邊,坐著一箇中年婦人,目光呆滯望著水面飄過的垃圾。而屍首旁邊,則蹲坐著一個年輕的少女和兩個半大的小孩,正撫屍哭泣。
鐵蛋將架子車放好,走過去說道:“是不是人已經死了?要不要幫忙運到城外亂墳崗去安葬?我是衙門的仵作。”隨後鐵蛋掏出了腰裡的仵作腰牌晃了晃。
那目光呆滯的中年婦人這才慢慢把目光收了回來,望向了鐵蛋,苦澀地說:“多謝小哥了,就勞煩你把孩子他爹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