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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老態盡顯。直到夜深人靜時,看著腳上那副鐵撩,宋海清才不得不自省她這一生。
她悲哀的發現,她追求了半生最後那一切都是虛無飄渺的。因為洪家,她從小缺失了父愛。在最年少的時光遇到了自己的愛情,卻還是因為洪暮而徹底失敗。她選擇報復,選擇不盡手段的來得到所有曾經求而不得的。但是最後,這一切到她瀕臨死亡時都毫無意義,最深最摯誠的愛還是女兒給予的這些年的不離不棄,然後她還是錯的徹底,把她一步步逼上了絕境。
榮享沒有去聽審,也沒有問Arvin榮建嶽和宋海清最後的結局,是死刑還是無期,這些都不重要了。過去的再執著也只是幻影,重要的是讓現在擁有的,別變成遺憾的過去。
本來那麼仇恨的人,那麼艱澀的人生,好像鬧劇一樣瞬間偃旗息鼓了。榮享的生活裡,只剩他和榮絨相伴餘生。
*
榮絨離開是在她發病第三年的冬天,那晚窗外下著雪,N市的冬天很冷,潮溼陰寒。榮享睡前就開足了暖氣,因為榮絨半夜總是會不安分的踢被子,他怕她著涼,感冒之後榮絨只是會極不配合,不願意吃藥也不願意打針。
快破曉的時候還是被一陣寒意給激醒的。榮享習慣性的伸手去攬身邊的人,這才發現身側的被子早已冰涼沒有溫度。榮享馬上就徹底清醒了,臥室的窗戶開著,鵝黃的碎花窗紗在夜風裡吹得四下搖曳。
榮享赤腳走過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榮絨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烏雲重重的天際發呆,身上的純棉睡衣不是很厚,她身體還輕微的發抖顫慄著。頭髮鬆鬆散散的紮在腦後,眼神清明而透亮。
他伸手給她,誘哄的語氣,“絨絨,外面很冷,過來。”
榮絨側過頭看他,嘴角有甜甜的笑意,“哥,還記得10歲那年,我們一起躲在帳篷裡看雪嗎?那時候的雪,和現在一樣……”
榮享的眉越蹙越深,背上有些不寒而慄。10歲,他們從來沒有一起看過雪。10歲,她已經不在榮家。
榮絨和他活在不同的世界,或者,榮絨活在另一個自己幻想的世界裡。榮享喉結緊張的滑過,試著再次喚她,“絨絨,你喜歡看雪的話哥帶你去滑雪,你先進來。”
榮絨緩緩的搖了搖頭,還是笑,那樣的笑容在他眼裡似乎回到了她十幾歲時的天真。榮絨撥出的白色氣體把她的臉模糊的有些不真實,她雙手慢慢舒展開,閉著眼,翱翔飛躍的姿勢。
“哥……要記得找我,我一個人會很想你……”
榮享驚出一身汗,目光呆滯的伸出手,卻還是沒有接住她。榮絨當著他的面,從十樓躍下,榮享連往下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是那麼僵在原地,手指還是顫抖著揮在半空,冷空氣凍得他鼻尖都是寒意。
眼眶卻是熱得難受,榮享乾裂的唇間低低的發出嗚咽,就好像小獸一般的哀鳴,他終於發出聲音,一點形象也沒有的哭喊出聲,“絨絨——”
“哥,等我大了就嫁給你。”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孩子。”
“傻瓜!那我肯定不娶你。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見過長得最醜的丫頭。”
……
腦海中不斷閃過她年少時的純真笑顏,一切不該就這麼結束。錯的是他,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的也不是榮絨。她是最無辜最可悲的,卻偏偏以她的離開將這場慘劇徹底收尾。
每個人都沒有得到最初執著的東西,結尾也都很慘烈。
榮絨這一生,被忽略,被最愛的人利用,尋愛半生也沒得到。最後,以結束生命的方式,得到了她追逐半生的東西……這到底是死去靈魂的悲傷,還是活下來那人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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