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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蔣先雲和賀衷寒將安毅送回普濟街榴園,把准考證交給安毅,再三叮囑注意事項,茶也沒喝一口就告辭離去,他們的半天假就快用完了。
“嘶……哎喲喲……你輕點兒,我的小祖宗。”安毅趴在二樓自己房間的地板上,可愛的二毛正在給安毅的光屁股擦藥酒。
“叔,等大伯收攤回來,我讓他給你拿藥膏擦,那藥膏可好了,擦在屁股上涼快,一會兒就不疼了。”二毛的童音非常悅耳,說話也比數月前大有進步。
安毅放下歷史書:“你用過?是不是老道打你小屁股了?恨他嗎?”
“不恨,大伯是為我好,媽媽說大伯每天教我識字,教我做人,是讓我長大成個文化人,不用再餓肚子。”二毛老實回答。
“奶奶的老道,看不出也是個虐待狂啊……”安毅低聲呢喃幾句,隨即嘆了口氣:“行了二毛,你下去練字吧,否則老道回來你的屁股也得開花。叔得看書,告訴你媽媽中午飯別叫了,叔已經吃得飽飽的。”
“嗯。”
二毛還沒下到一樓,趴在草蓆上的安毅已經睡著了。
三日後的中午,曾擴情、胡宗南、宋希濂幾個已經在軍中忙碌的人竟然有時間相約來到榴園做客,屁股已經大好的安毅正準備出去走走,看到三人與看門的二嬸點點頭快步走來,立刻迎上前去打招呼:
“幾位老大怎麼風風火火的?還全副武裝呢,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小弟考砸了?”
胡宗南幾個也不客氣,走進堂屋在八仙桌旁坐下,胡宗南黑著臉問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
“什麼事啊?考完試的當天我立馬回來靜養屁股了,知道什麼呀?不會是又打仗了吧?”安毅好奇地問道。
曾擴情眼裡湧出淚水:“廖先生被刺身亡,就在你考試那天,八月二十日上午。”
安毅大吃一驚,猛然站起:“誰幹的?”
宋希濂拉安毅坐下:“正在查,很快就能緝兇歸案的。這不,我和老胡幾個一直帶隊在整個城區戒嚴巡查,我們的軍部也移師進駐造幣廠邊上的北校場,今天才抽出點時間來看你。”
安毅意識到廖仲愷的遇刺絕對會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德高望重、品質高潔的廖先生被黃埔師生稱之為“黃埔之母”,在黨內外和黃埔軍校師生中享有崇高的威望,而且廖先生與蔣校長是私交深厚情同手足的兄弟,兩人在黃埔軍校分主內外配合默契,為黃埔軍校的建設與發展壯大嘔心瀝血,如今廖先生遇刺,以安毅對蔣校長的瞭解來看,必然會引發一場黨政軍的巨大震動。
“老曾,你不陪在校長身邊,還有時間出來?”精明的安毅問道。
曾擴情擦去淚水:“校長身邊增加了保衛和侍從力量,許多黨內優秀的同志都聚集在校長身邊,我這資歷在那兒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就申請外勤了。校長當日得知噩耗,趕赴廖先生身邊伏屍慟哭幾至昏闕,最後我們不得不送他回東山寓所。在廖先生遇刺前三天,我陪同校長從南堤路二號辦事處返回東山寓所,車至城門突遭兩名槍手襲擊,幸虧侍衛警醒全力相拼擊斃殺手一名,另一名經軍法處審訊供出背後主使是英國駐粵機構,之前校長還有一次遇刺,幸好半路座車損壞,校長中途換乘逃過一劫,而乘坐修好的校長專車追趕上來的兩名侍衛行至東坡樓遭伏擊,車被打翻,兩名侍衛均被打死,事後調查表明幕後兇手竟然是粵軍統帥之一的梁鴻楷手下旅長楊金龍。如今,兇手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廖先生,足以證明陰謀叛亂者已經到了窮兇極惡的程度,看來,下去就是狂風巨浪了。”
心中巨震的安毅凝眉沉思,胡宗南接過二嬸送上的茶杯低聲致謝,轉向安毅鄭重建議:“小毅,我們三個和巫山、君山都知道你的能力,剛才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