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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規矩,每晚皇帝在養心殿進膳時,各宮嬪妃都進養心殿院的如意門再到燕喜堂,皇帝翻了誰的牌子,他就到燕喜堂叫誰,再向其他嬪妃傳散,被叫到的嬪妃就隨著他進養心殿伺候龍體。
只等皇帝叫退,他就得回燕喜堂去叫散,篩了個遍,沒一個主子娘娘是好對付的,他這一去不是成心找埋汰,替懿嬪當受氣包使喚麼!
張德敬七拐八繞地盤算著,聽見皇帝問向一旁,“聽說晌午,太后找懿嬪嘮了會兒嗑?”
小六子一凜,忙接腔道:“回皇上,是有這麼回事兒。”
張德敬聽了,眼珠轉了兩下,心裡存著計較,樂開了花,兩隻手肘架得發酸也渾然不覺了,太后找嬪妃還能真是為了嘮嗑不成?懿嬪這陣子風頭正旺,看來是被叫去訓話了,說的什麼內容,腳後跟兒也能猜個大概,無非就是規勸她不要獨承龍恩,太后訓出了成果,懿嬪多半是心裡有恙,嚇得不敢來,這樣一來,他待會兒回燕喜堂好歹也算是有個交待了,只要嬪妃們不把火氣撒到他身上就成。
正想著,皇帝的囑咐兜頭澆了他一盆冷水,“傳話給小康子,讓懿嬪過來侍膳,你退了罷。”
這下便是要跟太后對著來了,張德敬叩頭起來,後背竟已一片溼冷,想起即將獨自一人去燕喜堂所要面對的情形,他腳下越來越沉重,倒真的記恨上了懿嬪,心裡早把她從頭到尾地罵了個遍。
這時早有小太監們敏捷有序地上前擺出洋漆矮桌,佈置晚膳,皇帝支臂斜躺在南面羅漢床上,低聲問:“天穹殿那兒準備得怎麼樣了?”
小六子趕緊回話說:“回皇上的話,道場都佈置齊全了。”
躺著歇過一陣,皇帝覺著暢然了許多,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重新坐回床上,面色如常,只是嘴角微微勾著。
這副神情小六子還是頭回在皇帝臉上瞧見,搜腸刮肚地琢磨了半天也沒弄清楚他這股隱隱的興奮勁兒是打哪兒來的,心裡狠狠地把自己罵了一頓,什麼都沒整明白,就輕易放他乾爸爸走了,往後還得上恭儉衚衕頓溜達幾趟,找他老人家討教討教。
主奴兩人正各自合計著心思,懿嬪踩著花盆底一搖一擺地踱進殿裡,小六子最先反應過來,忙迎上前,掃眼一看,見她粉黛略施,髮鬢上光溜溜的,袍衫素簡,當真一副惹人垂憐的病容。
待她走近,皇帝揮了揮手命她隔著洋桌坐下,“免禮罷,前些天不還好好地,怎麼今兒就不舒坦了?”
懿嬪馬上眼淚圍著眼圈兒轉,低低垂著頭道:“是奴才身子不經寒,晌午上外頭溜彎兒去了,回來咳了兩聲,旁的倒沒什麼。”
皇帝對她的回答很滿意,腦子不算糊塗,把罪責都攬盡了,沒往太后身上繞,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倒讓人省心,用不著他再特意囑咐。
見她淚盈盈的,他原本打算寬慰幾句,話說到嘴邊卻又突地被心頭的湧出的一股煩躁壓了回去,淡淡點了下頭道:“這就成,開膳罷。”
這不冷不熱的調子把懿嬪心頭抽得一陣緊縮,她吃頓太后的掛落不算什麼,只要能在他這兒聽到一兩句安慰的話,挨頓鞭子她也能咬咬牙心甘情願地受了,可皇帝吶,偏就無視了,若說方才的淚意有幾許刻意醞釀的成分在裡頭,這會兒她真真地是十成的委屈。
她心裡這樣想著,面上不敢有所表露,執起鑲金牙筷,探手給他佈菜。
皇帝穿著青白膁皮常服袍褂,胸口的金線龍頭正對著她看,她抬起眼慢慢往上瞧,皇帝的眼瞼低覆著,燈光照在他高挺的鼻樑上,闢出一片陰影,使得他孤俊的面容平添了幾分寧和。
這麼年輕俊朗的爺們兒居然就是皇帝,她得巧在御花園撞見他的那時候起,心思就完全不聽使喚了,左右都圍著他打轉兒,這祖墳上得冒了多粗的青煙,才保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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