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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去溜達的目的就是去廠區找這種白色固體塊,如果有幸在路上見到工人推車裡有,我們會跟著他到了廠區門口,等他排隊進車間離開的時候,就迅速的拿起一塊半塊就跑。
158 並不是每次都可以得逞,我就被逮過一次,我拿著兩個完好的固體碗從臺階上往山下跑的時候被管事的看到了,他硬逼我放下再走。我總是幸運的孩子,當我抗衡了一陣之後準備放棄時,我的啟先爺爺(我爺爺的弟弟)正好來辦事,見到之後,就跟管事的打招呼,讓我抱走了兩個完好的固體碗。
能夠從水泥廠抱走固體碗還是不一定可以帶到家裡,不是家長不肯,而是我們的水牛和黃牛聚眾鬧事了。春天季節,後來才知道是動物爭配偶繁殖的時候。我們總以為水牛和黃牛都是乖巧的動物,因為即便六月時候要在烈日下勞作它們都沒有怨言。但是春天的時候它們完全變了一個樣。它們會爭鬥,公牛之間鬥得不可開交。
我們眼看著田野裡的公牛突然間頂撞起來,再也不敢要那些碗了,撒腿就往山下跑,實在是害怕那種場面,更害怕水牛鬥傷了回家就要“吃馬肉(家鄉指挨狠打的土話)”了。我們事實上根本沒有辦法分開那些好鬥的公牛,只能在一旁大肆呼喊,或許那些鬥紅眼的公牛反而以為我們是在助興吶喊,鬥得更兇。最慘的公牛*穿了鼻樑,耕田時不能栓嘴罩。要想分開公牛,很多大人想了很多的辦法,比如放鞭炮,比如拿竹竿抽打,但都無濟於事。那個季節的公牛是一定要分出勝負的,因為它們在爭奪自己的空間,爭奪繁衍自己後代的權利。
159 我喜歡春天,喜歡毛毛雨。梅雨季節來臨的時候,整天都是烏黑的天空,不出現雷暴,也不會傾盆大雨。我喜歡這樣安靜纏綿的感覺。踩著溼溼的泥土,穿過那些瓦房,踏著石塊修葺的斜坡,回到自己的家。母親會在那個季節炒“泥菜”吃。原本那是種來做豬食的蔬菜,但是有時真的需要換種菜譜時,它就進入我們的飯桌,菜如其名,有很重的泥土的味道。
等再過一些時日,就不必吃那種泥菜,因為桐山坳上有很多的野菜供我們挑選:蕨類,麻子菜,野毛蔥和苦竹筍。蕨類是很多山裡人喜歡的野菜。我後來在北京的韓國菜館裡吃到乾的蕨菜,味道比桐山坳的新鮮蕨菜差遠了。蕨菜是喜陰涼的植物,要去到那些杉樹林裡,灌木叢中,茶子樹下,東茅草茂盛的地方才有。當蕨菜長出地面的時候,即便下著毛毛雨,放學了沒有哪個孩子不上桐山坳的,因為採摘的蕨菜可以當做飯桌的佳餚。野毛蔥比家裡種的水蔥和毛蔥都香,滿地都是。我和弟弟把採摘回來的蕨菜折成段,母親用熱水焯過,燒熱豬油,放下野毛蔥段和辣椒,然後倒入蕨菜炒熟。那味淡紫或者淡綠的蕨菜如今已經很多年沒有吃到,甚為想念。
160 苦竹筍的故事,我已經寫過好幾個版本,曾經寫到那段剝苦竹筍的手藝時,一位好友還大呼有同感。苦竹筍很纖細,但是筍肉是難得的珍品。春天的時候,如果可以找到足夠的苦竹筍,然後配上家裡醃製的“黃菜”或者酸菜,那時一種只需要一小勺就可以吃掉一碗米飯的送飯菜。苦竹筍同樣長在陰涼處,採回來時,母親就教我們如何剝筍衣:揪住筍夾,纏在食指上,順著筍杆螺旋狀捲起,筍肉和筍衣在卷力下自然脫離。洗乾淨後剁成細末就可以炒黃菜和酸菜了。 。。
映山紅花簇下的舞步
161 春暖花開的時候,桐山坳下的菜園裡的油菜花開得耀眼,雖然形不成花海,但是依著桐山坳的山勢開滿,更有山花爛漫的風味。油菜花有濃烈的花粉的味道,身在油菜花裡,就放佛被花粉包圍,所以才會有無數的蜂蝶在花團裡採蜜。油菜花不可以像山茶花一樣,可以吸食花蜜。我們感興趣的也反轉過來,是那些蜜蜂。在油菜花裡有三種蜜蜂,一種極小,另一種個大黑黃,還有一種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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