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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傳來弟子盡數被殺,夏歧失蹤的訊息。
那時的肝膽俱裂在幻影裡一分不落地對映到他的身上,洶湧而來的惶急是從未有過的。
幻境裡,他忘了夏歧會在三個月後與他重逢,他在毫無結果的尋找裡深陷夏歧遇難的後悔與膽寒……
直到忽然看到衣襟裡,夏歧不知何時塞給他的幾顆琉璃糖,才驀地驚醒。
出幻境後,剛好看到夏歧引金纏和差點被柳識一劍劈中……心悸起伏大過平生任何時候。
三天來,夏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時有夢魘,脆弱蒼白的側臉與心魔幻境的餘悸壓在他的心上,讓心緒久久不能平靜。
夏歧看到熟悉的月白身影出現在園門,從花月疏影下向他走來,漏下樹影的月光落在那人衣袍之間,成了細碎微芒。
心裡糾結成一團的雜念立馬消散,又被開心不由分說地佔據。
他翻身爬了起來,翻開一個酒盞:「這桂花酒好喝,有點甜,我給你留了半壺。」
酒水叮咚落下,清宴在石桌邊坐了下:「好些了?」
夏歧拍拍胸脯以示恢復良好:「現在再打一架也不在話下。」
清宴仔細打量片刻,看起來是無恙了,不經意地順著他的話開口:「與誰打?」
夏歧與小院中第二個活人對視幾息,又緩慢癱回椅背:「……是還需要再休息幾天,哎我這腰……嘶……」
他躺著一琢磨,清宴向來不喜顯山露水,更不會與人在口頭上示威,所以剛剛是在……與他調笑?
清宴沒給他時間細想,又開口道:「錦都大陣重啟了,心魔幻境沒有消失。」
「只阻止了魔妖獸?」夏歧一愣,卻有更關心的事情,「你一時不察著了道?之前便是因此受傷嗎……你在裡面看見了什麼?」
清宴一頓,似乎沒料到他會跳過諸多關於心魔幻境的猜測,直接問這個。
夏歧見清宴沉默,心下有些瞭然。清宴對他向來沒有隱瞞,能答的在問了之後會立馬作答。
他不由直起身,十分在意:「和我有關?哪一段?」
桂花酒正送到唇畔,清宴聞言頓住,看過來的眼裡稀罕地有幾分愕然:「……應該有很多段?」
夏歧僵了僵,抹了把臉。
那可不……自從五年前他踏上命運的分岔路,兩人再見面幾乎沒有開心相處的時候。
小院中月光無聲徜徉,一陣無話。
清宴先開了口:「看來以前,我和你的關係似乎不太好。」
兩人終於還是談論到這個了,夏歧心裡一沉,也沒隱瞞,垂下眼:「是,大多時候,我比較薄情寡義……」
就算是禁咒驅使,他也難辭其咎,以前的確對不起清宴。
清宴:「……」
總是黏著他的這個人,說自己薄情寡義?這倒是出乎意料了。
夏歧兀自開始承認錯誤,把頭也垂低:「我還時常拖累你。」
清宴為了尋找解毒的方法,付出了很多。
清宴聞言卻不太認同:「每個人的修行之路都不會一直順利,你我既是道侶,互有援助時怎會是拖累。」
夏歧一愣,忍不住無奈笑了笑。
是了,清宴以前也是這樣,一旦認定兩人是道侶,付出什麼都覺得理所當然。
不過今晚的清宴有些奇怪,以往不會主動提起兩人的關係,今晚居然會藉此安慰他。
清宴見他不答,似乎有些好奇:「如今怎麼又不薄情寡義了?」
「因為……」夏歧一頓,在心裡輕聲答道,你是我重生的意義,嘴上卻很快,「因為我浪子回頭了。」
清宴不置可否,看他片刻,放下酒盞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