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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深看來,對他最大的威脅莫過於清宴。
夏歧不識好歹來百般阻撓,費點時間殺了就好。
這一次,夏歧罕見地沒有回任何話。
憤怒,痛苦,傷心,迷茫——
盡數不見了。
他心裡只有冷靜到極致的冰冷決然,如同月下雪中一截開了刃的劍鋒。
渾身力氣與溫度從傷口不斷流失,經脈尖銳疼痛也一陣甚過一陣。
影戒靈氣與體內同源的靈氣不斷融合,催著修為迅速增長,又在強勁打鬥中與逍遙遊相輔相成,磨礪著初悟的道心。
手中瀲光愈加得心應手,身形與劍勢融得宛若一體,他逐漸領悟境界提升的玄妙。
萬千景物模糊,滿天地的嘈雜遠去。
夏歧眼裡只看得到徐深,只聽得到兩人劍勢往來帶起的雪風軌跡。
靈臺清明,收心斂意,是為忘我之境。
夏歧方才察覺,瀲光與豁口劍到底是不同的。
不是凡兵與寶劍的區別。
過去的五年,他不肯扔了豁口劍,以為借它銘記過去,便能鞭撻自己不斷前行。
被它激勵,也被它束縛。
但越想掙脫什麼的時候,才越離不開。當不再在意這些枷鎖,它們便能化為腳下的階梯。
逍遙遊真正傳承的意義應當如此——
是乘風扶搖,見萬物蘇生。是騰空潛淵,覽世間枯榮。
是洪荒浩渺而獨守本心,是天地之大又去留恣意。
夏歧只覺得天地之間從未有過這般清朗。
風雪洗鍊劍鋒,牽九重凌霄落下清光萬丈。日光流淌劍刃,引熹微浮光四溢曠野。
劍鋒一次又一次交鋒碰撞,劍上凝固了血的冰霜不斷被震碎。
兩人早已落到大殿前的廣場上,粗喘出白霧氤氳,靴子在潔白雪地裡留下步步沾血的腳印。
徐深面色從不可思議,轉變為陰桀狠毒。
他看著夏歧雪亮的眼裡蘊著殊死搏鬥中毫不退縮的決然凌厲,彷彿盯緊獵物脖頸的獵人,嗜血無情,不死不休。
他沒想到竟被夏歧逼到這個程度,彌補破碎金丹的魔氣已然潰散了大半,如今只能靠契獸不斷補充魔氣來支撐。
但是自身的靈氣越少,魔氣越多,神志越發不清明。
彷彿屬於人的魂魄在被魔氣逐漸吞噬……不對,明明不應該的……那個人從未說過會有這樣的後果!
可能……可能吸食得不夠多!一定是這樣的……再多吸食一些就能脫身……就能回到南奉!
夏歧被徐深忽然暴起的一劍震開數步,他踉蹌了一步,沒忍住低咳了幾聲,又熟練地拭去唇角血漬,手心來自各處的血模糊在一起。
肺腑被扯得傷上加傷,疼痛加劇,眉峰又蹙緊了些許。
情況刻不容緩,他又提劍攻去。
卻見徐深的契獸忽然發出痛苦的震天嘶吼,周身所有魔焰竟是匯入徐深體內。
夏歧瞳孔一縮。
不好!徐深不惜獻祭自己的契獸,貪食魔氣把自身變為強大的魔!
他未提劍的手一抬,無數冰凌頃刻在空中成了尖銳利刃,隨著抬手之間朝著徐深激射而出。
瀲光劍氣隨之而到,攪入身影漸淡的狼影體內,狼影引頸長嘯,震盪曠野,在瀲光的阻撓下脫身竄出,受驚一般離開廣場,最終逐漸消散。
徐深吸食到一半卻被夏歧打斷,他震怒萬分,兇狠揮碎冰稜,提劍又與夏歧纏鬥在一起。
夏歧見徐深眼裡的黑霧更濃,手中力道越大,不由也發了狠,放棄防守,傾盡全身靈氣在瀲光之上,不管不顧地勢要誅殺徐深!
兩人都戰至忘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