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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此刻明白與清宴失去聯絡時,對方要說的話了。
雪晶的靈氣純粹而霸道,不能直接催發人體內的符文。
能催發修士體內符文的,自然也應該是溫養在修士經脈裡的靈氣……
五年前,把他從黃泉拉出來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半塊雪晶,是邊秋光自身的靈氣修為。
半晌後。
夏歧緩緩睜開眼,眸中的情緒已經冷卻下去。
他繼續走向殿門,黑斗篷再次從周身浮現成型,籠罩包裹而來,落在肩頭。
而這次蜿蜒在黑斗篷上的符文卻變成了金色,在半昏半明的殿門前暗影流光。
他在識海里輕喚了幾聲清宴,宛如石沉大海。
他把豁口劍上的劍穗取下,用沾滿血漬的手緊緊握了握,汲取了些力量似的,把劍穗換到了腰間的瀲光上。
夏歧冷冷抬眸。
他不是如今霄山最厲害的人,但門主身份暫時到了他的身上,他便不會猶豫停滯。
既然外敵來犯,那便統統留下。
管他是十方閣還是魔物,是人便血債血償,是魔便祭陣填海。
瀲光在黎明前的蒼茫中挽起另一場凌厲風雪,寒若冰霜的劍光所到之處,魔氣潰散逃竄。
夏歧一振劍鋒,靈氣盈滿瀲光,劍刃流過雪亮冷冽微芒,宛若斬開雪色與未明天色之間的一段光。
青峰久置匣中,如今終於得以浸泡在殺意之間,不由發出久違的愉悅嗡鳴。
夏歧身若遊龍,手中利劍順手無比,他暗自心驚,逍遙遊與瀲光實在太過相稱。
如今霄山防線的防禦法陣盡數崩塌,魔物散落在駐地各處,影戒裡傳來了傅晚與念念的傳訊,兩人正把入魔的徐深攔截在城牆上。
傳訊能傳到門主影戒中,證明每名獵魔人都知道邊秋光落難,門主易位。
然而沒人分心談論相關,都堅守在各自的位置——
一來此時關鍵,無暇分心。
二來夏歧本就是門主唯一的徒弟,且勤奮刻苦,劍道上從未懈怠,對魔的狠厲也青出於藍。五年來值守不懼死亡,多次捨身救人——門主由夏歧來繼任,霄山所有獵魔人心裡早有預感,此時便沒有異議。
夏歧往城牆方向殺了回去,所到之處,瀲光在魔氣間開闢出一條暢通無阻的路。
如今冷靜下來,他才意識到城牆法陣的崩塌另有原因。
若是被魔氣摧毀,只會從外部增加裂紋,直至塌陷。當時出現的爆炸聲,是法陣陣眼被外力摧毀的跡象——
有人在駐地內部摧毀了陣眼。
且戰且行,夏歧用影戒一查所有獵魔人的方位,只見一名獵魔人的魂魄微閃,正避開有人的地方,沿著隱蔽處潛行。
獵魔人兄弟裡出了叛徒,讓他一時心緒複雜。不過距離爆炸過去已久,這人怎麼還未離開?
他立馬調遣弟子前去追截,避免再次腹背受敵。
夏歧躍上城牆階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看了一眼山壁上的照明銘文,竟然正發出微弱的光。
他一愣,忙檢視駐地之內的靈氣流向,籠罩霄山的詭異法陣竟然停止了吸食靈氣,有了逐漸停滯運轉的跡象。
是清宴那邊有動作了?
一想到清宴可能付出的代價和遭遇的事,他的心又懸了起來。
這般情況下,清宴許久聯絡不上他,定要擔憂了……
如今只有把一切的源頭——已然入魔的徐深解決了,才能讓一切終止。
夏歧嫌階梯太慢,提劍沿著山壁急掠而上,行至終點,利落翻身上了城牆頂端。
城牆之上,魔氣正不斷落在地上變為魔妖獸,諸多弟子正在奮力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