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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鐘鳴遠再次調整了一下坐姿，雙手交握著靠在桌面上，右手大拇指卻在無意識的一下下掐著左手掌心。再次抬眼望去，只見她依然端坐在那裡，長長的睫毛隔個十幾秒才撲閃一下，鐘鳴遠正看得發呆，忽見她手一抬，他立刻心頭一陣亂跳，誰知，她只是翻了一頁紙而已。鐘鳴遠心裡暗自嘆了口氣，他從未覺得時間過的是如此之慢，就像是靜止了一般。鐘鳴遠在火焰和冰水中交替煎熬，覺得度秒如年。可事實上——他看了看手錶，時間才只過去了短短的幾分鐘而已。

也許是鐘鳴遠看錶的動作驚醒了柳旭，她從紙上抬起頭，神情複雜的看向鐘鳴遠，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剛才讀信時的錯愕還回蕩在柳旭腦海裡，她嘴角也忍不住有些抽搐。那血，居然是姚曳照料鳴遠的時候不小心撞出來的？鳴遠喝醉酒居然還堅持要自己脫光衣服？這，這也太狗血了吧？（向讀者們致意，向各位粉絲致歉，鞠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這真是讓自己始料不及。

柳旭又注意看了看信的日期，皺著眉問鐘鳴遠：“這信你早就收到了，為什麼到現在才來找我？”

鐘鳴遠看著她的表情，眉頭不禁皺了起來，難道她還不相信？他心中一急，讓他再也顧不得別的，他霍地向前探出身子，雙手扶在桌上。“小旭，我和姚曳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從來也沒和她在一起過，她從來就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根本沒有喜歡過她。那時候她天天來找我，我以為自己是欠了她的，也不好拒絕，這才……這郵件地址是我當時剛上網時出於好玩才申請的，但一直沒用過，只是填校友錄資訊的時候才用了這個。後來姚曳問我要電話，我為了敷衍，只給了她郵件地址，後來再也沒去看過。這次要不是高中的班長要我更新同學錄，我也不會想起來去看。小旭，我從來沒想過要傷你，小旭，你相信我嗎？”

柳旭把手中的信原樣摺好，放回桌面上，看著鐘鳴遠寫滿焦急的臉，終於微笑浮現在她的臉上：“原來是這樣。鳴遠，現在我相信你和她之間沒有發生過什麼，我也相信她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是真的，畢竟她走都走了也不會再想要騙你。可是……”

“可是什麼？”鐘鳴遠剛剛有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可是你可知道，就算沒有這封信，我也早就已經不怪你了。”

“你不……怪我了？”本來還在忐忑是否能獲得她的諒解，突然之間卻輕易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鐘鳴遠有些出拳打空的感覺。

“是啊，都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啊。”

“那你……　那我……”鐘鳴遠的嘴已經無法說出更多，只是緊張地看著柳旭。

柳旭當然明白鐘鳴遠的的意思，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才能儘量減輕對他的再次打擊，她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才緩緩道：“……鳴遠，都過去了，我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我們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我對你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鐘鳴遠辯白道。

柳旭搖了搖頭，嘆息道：“可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而你，其實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你了，對嗎？時間改變了很多事，有一句話叫做潛移默化，它發生在我們每一個人身上，你固執地要守住些什麼，”柳旭停了一下，“如果你真的要守住什麼的話，對於自身來說，其實就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不是嗎？”

鐘鳴遠頹然坐回，覺得他們中間的桌子突然被無限放大，大到他無法逾越。仔細看對面坐著的柳旭，她化著淡妝，衣著得體，談吐有力，直切重點，她的身上已經現出社會人具有的那種成熟幹練的氣質。而反觀自己，只是一個未出實習期的半學生，和社會接觸的遠比柳旭少，而且是在醫院那種相對封閉的環境裡。

鐘鳴遠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道，“你，你有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