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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凌整個人僵住了,聽她說下去。
“後來有一天,秘書叔叔又來找爸爸,我剛好從房間裡出來,聽到他們在書房爭吵。”
“吵什麼?”他整個人繃緊。
“秘書叔叔說他不能坐牢,他背不起黑鍋,不能替爸爸頂罪!父親是子女的榜樣,他不能讓兒子瞧不起……不能讓兒子抬不起頭……”
“當時,十歲不到的我,還天真的問吳嫂,什麼是頂罪,什麼是背黑鍋,結果,她懼怕的一把死死捂住我的嘴巴。”
他的眸閃爍不明,這麼多年,他居然把那麼關鍵的一個人忘記了。
他低估了幫傭多年的吳嫂。
“我聽到爸爸說,如果坐牢頂多二三十年,否則,只有死路一條……秘書叔叔說他不會認輸,一定會找到澄清自己清白的證據,然後,他衝出了書房,不小心把我推倒了。他沒有象以前一樣樂呵呵的抱抱我,更沒有象以前一樣說藍藍不痛,他只是用很仇恨很仇恨一樣的目光瞪著我。”她沉穩的神情,因為記憶裡親切的叔叔,變得恍惚。
他沒有想到,她會認識自己的父親。
“那種目光,彷彿想立刻殺了我洩恨一樣。”和今天那兩個男人的目光一摸一樣。
傅凌的拳頭一再的拽緊。
“後來,沒幾天,就聽說秘書叔叔……他們說他是畏罪潛逃,死於……”她的聲音有點哽咽。
“別說了。”他冷聲打斷,心情的起伏很大。
“我無能為力,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十歲孩子的話。”
“就算現在不是十歲,我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幫不了任何人!”
富貴是什麼?她的富貴是多少人血淚付出。
她拉出櫃子,從裡面掃出FENDI,Gucci,MARCJACOBS等包包,拽起名牌連衣裙,用力掃到垃圾筒裡。
層層疊壓的愧疚感令她的情緒失控,她再次捂住臉,兩行清淚滑下臉頰。
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她也無法抵擋名牌,喜歡漂亮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都是什麼換來的?
突然,她覺得這樣的名牌,很可怕。
他盯著垃圾筒,發僵。
連最後一絲討厭她的理由也沒有了。
曾經,她的富貴,真的令他反感到作嘔。
但是,如今,這麼小的公寓,頂多四十來平方,傢俱簡樸,連她都越來越樸素。
無論他如何說服自己,她和那個人,根本不相象。
“藍藍。”突然,他硬著不自然的嗓子,學父親一樣這樣喚她。
她定住了,怔怔的抬起頭。
一個有點冰冷溫度的唇印在了她的唇角。
突如其來的吻,令她整個人呆住。
甚至呆到忘記該推開他的放肆。
她愣愣的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一向撲克臉的面孔此時泛出的溫情。
“閉上眼睛。”他被她盯得不自在。
她沒有閉上,情節轉換太大,對她的心臟衝擊也太大。
他從來沒有真正吻過她,即使兩個人的那一夜,那些吻也只是唇齒相貼的“欺凌”而已。
這是第一次,發自內心,來自溫情。
他再次俯身,吻住她緊閉如蚌的唇。
富貴、仇恨等矛盾衝突,不會再撼動他們,他開始相信,彼此是對方的幸福。
“藍藍,我們重新開始吧。”沒有仇恨,沒有芥蒂,他不再是秘書的兒子,她不再是市長的女兒,一切從零慢慢開始。
他抵住她的額頭,這樣說道。
……
他來的時候,黑色的別克車剛好開走。
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