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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喪氣地走到Susan教室門口時,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頭垂得恨不能嵌胸腔裡。寒冬裡只感覺身上滾燙,刺麻了面板。
下午的課心裡反而平靜了,想事已如此,自己也無能為力。好比罪已犯下,要殺要剮便是法官的事,他的使命至此而終。
那天下午雨翔和Susan再沒見到,這也好,省心省事。這晚睡得也香,明天星期日,可以休息。嚴寒裡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睡懶覺,雨翔就一覺睡到近中午。在被窩裡什麼都不想,?倦得枕頭上沾滿口水,略微清醒,和他大哥一樣,就有佳句來襲——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攤口水向東流。自娛了幾遍,還原了“一江春水向東流”,突發奇想,何不沿著日落橋下的河水一直走,看會走到哪去。
韓寒五年文集
三重門6(8)
天時地利人和,林父去採訪了,林母的去向自然毋庸贅述。打點行裝,換上旅遊鞋。到了河邊,是泥土的芳香。冬遊不比春遊,可以“春風拂面”,冬風絕對沒有拂面的義務,冬風只負責逼人後退。雨翔拋掉了大疊試卷換取的郊遊,不過一個小時,但卻輕鬆不少。回到家裡再做卷子的效果也勝過服用再多的補品。
週一上課像又掉在俗人市儈裡,昏頭漲腦地想睡。沈溪兒興沖沖進來,說:“林雨翔,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你猜!”
“不知道。”
“叫你猜!”沈溪兒命令。
“我沒空,我要睡覺了!”林雨翔一擺手,埋頭下去睡覺。
“是Susan的信!”
“什麼!”林雨翔驚得連幾秒鐘前惦記著的睡覺都忘記了。
“沒空算了,不給你了!”
“別,我醒了——”雨翔急道。
“你老實交待,你對我朋友幹了什麼,Susan她可沒有寫信的習慣噢!”
林雨翔聽了自豪地說:“我的本領!把信給我!”
“不給不給!”
林雨翔要飛身去搶。沈溪兒逗雨翔玩了一會兒,膩掉了,把信一扔說:“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噢!”
“我沒,我只是——”林雨翔低頭要拆信。
“還說沒有呢!我都跟我的——Susan講了!”沈溪兒噘嘴道。
“什麼!”林雨翔又驚得連幾秒鐘前惦記的拆信都忘記了。
“哪,你聽仔細了,我對Susan說林雨翔這小子有追你的傾向呢!”
“你怎麼——怎麼可以胡說八道呢!”林雨翔一臉害羞,再輕聲追問:“那她說什麼?”
“十個字!”
“十個字?”林雨翔心裡拼命湊個十字句。
“我告訴你吧!”
“她說哪十個字?”
“你別跳樓噢!”
“不會不會,我樂觀開朗活潑,對新生活充滿嚮往,哪會呢!”
“那,我告訴你嘍!”
“嗯。”
“聽著——別自殺噢!”
“你快說!”
“她說啊——她說——”
“她說什麼?”
“她說——”沈溪兒咳一聲,折磨夠了林雨翔的身心,說,“她說——‘沒有感覺,就是沒有感覺’。”
雨翔渾身涼徹。這次打擊重大,沒有十年八載的怕是恢復不了。但既然Susan開口送話給他了,不論好壞,也聊勝於無,好比人餓極了,連觀音土也會去吃。
“你是不是很悲傷啊?想哭就哭吧!”
“我哭你個頭!她說這些話關我什麼事?”
“噢?”沈溪兒這個疑詞發得詳略有當迴轉無窮,引得雨翔自卑。
“沒事的,你去做你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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