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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寶物出土的那一夜,草草地分了個工,由吳希增率眾在祖墳裡挖寶,他自己留在家裡,挖了一個能埋寶物的坑,等到眾人套著馬車把寶物拉回家後,當即又側身埋在家裡的土坑中,並用雜草和牲口糞堆起一個糞堆作為偽裝體。
應該說,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吳培文是可以在家安安穩穩地睡覺了,但卻從此,他是再也睡不好覺了,危險時候,他甚至連在家裡都不敢待。
這時候的吳培文,吃驚的不只是初次探知寶物的巨大,而是吃驚這個巨大的寶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他向人打聽,都是些有經驗人,例如他的叔伯哥吳希增,給他說寶物是個大香爐;但有人卻說不是,是個大方鼎。大家各說各的,誰都不敢保證他說的就對。
吳培文不管大家怎麼說,他心裡只有一個主意,就是想著給這件大寶物趕快找到買家,讓他們弄走,以免夜長夢多,惹出禍端來。他們先在安陽縣城找了個古董商,經他介紹,引來了一位北京的古董商。吳培文一直記得,這個古董商叫肖寅卿,他的派頭很大,到武官村看貨時,是坐著小汽車來的,同車來的還有他的馬弁和通訊員。吳培文把寶物刨出來讓他看,他也是毫不含糊,手執一個西洋進口的放大鏡,對著寶物仔細地看,看過來,看過去,把他看得滿臉漲紅,滿眼喜色,對著寶物一個頸地點頭,還說,這麼大的方鼎世所難見!
古董商肖寅卿對寶物的認定,吳培文是佩服的,以後他給人說起寶物時,也以大方鼎來稱呼了。
至於現在所稱呼的“司母戊方鼎”,則是解放後由金石學專家郭沫若確定下來的。1959年,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建成開館,暫時儲存在南京的大方鼎調撥來京展覽,郭沫若現場考證,對銘刻在大方鼎腹內的銘文進行破譯,確認為“司母戊”三個字後,這才使大方鼎有了一個明確的命名。
古董商肖寅卿與吳培文談價,向他伸出了兩個指頭。吳培文問,兩萬現大洋?肖演卿說,不,是二十萬銀元。這樣高的價值,是吳培文和眾村民想不到的。他們沒再討價,當下答應賣給肖寅卿。可肖寅卿說,器物太大了,他沒法運走。希望吳培文把大方鼎分割開來,裝上箱子,他就交錢取貨。
有20萬大洋的誘惑,吳培文和協議中分享這筆錢財的人,進了安陽縣城,買了幾把鋼鋸和德國進口的鋸條,在夜深人靜時,輪換著分割大方鼎了。
分割的步驟先從鋸腿開始,鋸了半夜,把鋼鋸的鋸齒都磨平了,卻只在腳上鋸了一道淺痕,大家驚呆了,不曉得大方鼎何以這麼硬!吳培文有位本家哥,一身都是力氣,從別人手裡奪過鋼鋸,說他不信鋸不動,但也只是鋸斷了幾根鋼鋸條,還把自己鋸得腰痠胳膊疼,照樣鋸不動堅硬的大方鼎。
鋼鋸鋸不動,惹得眾人急了眼,尋來一個5公斤的大鐵錘,掄圓了往大方鼎的身上砸。那一聲巨大的響聲,在靜夜裡能傳幾里遠,嚇得大家趕忙擋了大鐵錘,而且抱怨他,想把日本鬼子招來你就砸,放開手讓你砸。
抱怨使大家冷靜了下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想著別的辦法。想來想去,還是想到了大鐵錘上,只是取來厚厚的棉被,蒙在大方鼎上,隔著棉被砸,一個人砸累了,再換一個人,直到換了五六個人,這才砸掉了一隻鼎耳。大家撿起來一看,這隻鼎耳本來就是拼鑄的,後來被嚴絲合縫地楔在了鼎身上,經過大鐵錘的一場狠砸,卻也沒有砸壞,只是從合縫的地方震了下來。
便是這一隻鼎耳,大家提在手裡一掂,約摸也有七八十斤重。
到這時有人還把大方鼎稱爐子。他很有點畏怯地說,咱們糟蹋神爐,不怕造孽受報應嗎?
吳培文也感到了恐懼,和大家商量,咱不能分割大方鼎。他還提到了北京的古董商肖寅卿,說他來去匆匆,也不給咱留定金,咱把大方鼎分割開來,到哪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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