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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湛無拘哪兒去了呢?他正在磨著一間小寺廟的住持讓他倆掛單,吃宿的費用由他每天幫忙炊煮、劈柴、挑水來抵。那時姬向晚覺得這行為太強人所難,又實在不想再露宿了,於是轉身走開,打算買兩人的早膳,一面躲躲羞,結果早膳沒買成,還一貧如洗地回來。
“也就是說,咱們得乞討度日了?”湛無拘面無表情。
萬般慚愧的金主頭低低地無顏應聲。
他拉起她手,往小寺廟的偏門走進去:
“我向住持師父借了兩間房掛單,一時半刻是不必擔心食宿無著落啦,但總得合計合計日後的肚皮問題。咱們得弄個小營生來做做。”
“什麼?”姬向晚仍沉浸在世道險惡、人心不古的哀愁中,有氣無力地隨口問著。任他牽著手也不反抗……或許已不知不覺地習慣了?
湛無拘突然止住步子問道:
“小姬,你家中做何營生?”
“沒做什麼營生,收田租,請人管事。”
“那你爹就啥也不做、鎮日風花雪月?”他暗自嘆氣,果真這妞兒出身於鄉紳之戶,也就是——什麼也不會的千金小姐。
姬向晚不悅地質問:
“家中有田產又哪兒錯了?我爹每日忙著做學問,可不是遊手好閒之輩,何況排解佃農糾紛並不簡單呢!”
“是是是!了不起。”湛無拘安撫著,復又垂頭喪氣地拉她開步走。
“不要拉我的手!你明知道我是規矩的姑娘,你還……”
他轉頭打量她臉:
“對呀!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你的易容術真差。”說著,又更湊近了眼,差點抵住她鼻尖,令她嚇得後退。
“不必你多事!”
“咦!”他突然捧住她臉驚叫了聲。
嚇得她以為出了什麼事,一時動也不動。
“怎麼?”她悄聲問。為他少有的正經而怔忡。
湛無拘凝眉打量她良久。這是一張頗為美麗的面容哩,為何他以前竟然無所覺?還是看了美豔無雙的孃親太多年,早已使他對其他女色再無感應,於是一律當成包子饅頭般尋常?
“我以前總是把你看成饅頭哩。當然,偶爾沾了泥灰,我會湊合著想成芝麻包子……”
姬向晚拒絕跟隨他天馬行空兀自亂跑的思緒打轉,但一聽到包子什麼的,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極忍耐小心地控制住自己打人的慾望,她問:
“什麼芝麻饅頭的?”
“你們女孩兒的長相不都全像是白嫩嫩的饅頭?可是我剛才仔細打量你,才發現你長得很好看呢,已經不是尋常包子可以代表的了,你是個美人,不是饅頭。”
她該感到榮幸嗎?
“多謝盛讚。那,這又何干於我易容術的優劣?”
他慎重地搖頭:
“無干礙的,不論美醜,你都扮得很是失敗。”
她深吸口氣,繼續問:
“那麼,這又何干於我爹做啥營生?”她逐漸明白,若想弄清楚他亂無章序的詞彙與道理,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抓到方向一一問回去。她相信他的頭腦絕對與正常人有絕大的相異。
湛無拘開始覺得事態有點嚴重。
“我問你家中營生是要合計咱們一同合作賺銀子的可行性。而結論是:我在妄想。然後你易容失敗是第二件閒聊;你是美女則是第三件閒聊,兜不在一塊兒的。你看起來挺聰穎的,怎麼……”竟然有點……
“怎樣?”她美美的臉開始扭曲,封死了他不敢說出口的“笨”字。
“你似乎不常與人聊天?”他小心地問著。
聊天?多麼不莊重的字眼。她點頭:
“這是當然,多言必是非,萬事皆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