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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滿山谷都回蕩著——
“我有罪啊,我罪該萬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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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欲曉。
乘坐夕發朝至列車趕回連江的許海冰和張汶經過天橋出站,面容顯得憔悴的張汶不由停住腳步,充滿期待地眺望天際泛起的一片魚肚白。
許海冰輕拍了她一下肩膀:“走吧,天已經大亮了,你先跟我回家,休整一下,然後到學校開個介紹信,再去監獄查詢你爸線索。”
張汶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跟著走下天橋。
許海冰突兀發問:“咦,對了,昨天在大榕樹下,他們說你像你媽倒自然,怎麼說我像你爸?”
張汶沙啞著聲音一帶而過:“不過這麼一說罷了。我爸個頭也像你這樣高挑,又時隔多年,他們老眼昏花的只能記個大概,說說而已,哪能當真。”
……
“叮叮……”
正要去晨練的許母聽門鈴響,放下手中的木蘭扇,開啟門——
兒子帶著一個年齡略大的女青年站在門口。
“這就是學校的張老師。”許海冰趕緊鄭重介紹,怕媽媽往別處想。
許母立刻笑臉相迎:“哦,歡迎歡迎,趕快進來。”她熱情地把張汶讓進客廳沙發上坐下,然後小跑進廚房。
毛蛋聞聲從臥室裡鬼頭鬼腦地伸出頭來張望。許海冰見狀去臥室,撲向急忙跳上床的毛蛋,使勁胳肢他。
毛蛋避開,小手點著舅舅:“老實交代,這是第幾個物件啦?”
許海冰板起面孔:“不許胡說,這是學院的老師,比我大,教我的。”
毛蛋小大人一樣:“哦,師生戀,我幼兒園小班就玩剩下的。”許海冰繼續以更兇猛的胳肢懲罰他。
許母從廚房端來熱牛奶走向張汶,張汶連忙起身相接:“阿姨,別客氣。”
“趕快喝,入秋了,早晚溫差大,冷熱失常,注意別讓涼氣傷身。”許母坐下來,慈愛地端詳著張汶。
張汶不得不喝一口。
“你教幾年書了?”許母問。
“今年剛改行教的,以前在大學研究機構工作。”
“我看你身形不像是本地人,從哪兒過來的啊?”
“老家是這兒的,在山西長大的。”
“哦?你父母現還在山西?做什麼的?”
張汶像是被牛奶嗆了,咳嗽起來。
許海冰聞聲從臥室出來:“哎呀,媽,看你!人家張老師坐了一夜的車,順便到這兒歇一下還要趕回校,你也讓人家消停會兒。”他轉向張汶:“你去衛生間洗洗臉。”
張汶藉此擺脫自己不願涉及的話題,起身去衛生間。
許母湊近兒子想小聲問點什麼,許海冰不耐煩地拂手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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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黨辦,瘦主任正在給校長打電話,不過口氣強硬了許多:
“……哎,校長,你聽我慢慢說,我一急就好言不由衷、哦不,詞不達意,我的意思,郭勤勤是郭勤勤,學生會是學生會,郭勤勤不是學生會,學生會也不是郭勤勤……”
此時,許海冰和張汶走了進來,瘦主任示意他倆先坐下,繼續說著:“……既然目前這個學生會組織是依法定程式產生的,況且得到了上至省教育廳領導、下至廣大學生的公認,那麼就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推翻它,至於郭勤勤如果已經失去了做主席的資格,那麼可以依照章程辭職或予以罷免,然後再依照章程選舉新的主席嘛,人家日本這幾年換了幾任首相了,跟走馬燈似的,那日本國不還照樣是日本國嘛……當然,這個比方不一定恰當……
我只是發表一下我個人的意見,希望校領導考慮考慮,不要因噎廢食……哦,對對,不是你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