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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蜀繡師傅教習的手藝,回京城這些天,我瞧著大多用的蘇繡,很少見這種純正的蜀繡。”
魏七娘雙手緊攥著香包,似乎要將香包撕扯成兩半;魏五娘僵著身子說:“表妹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
採菱突然說:“四表小姐來了。”
“四姐姐。”七娘和五娘齊齊站起來,睡蓮也站起打招呼,“四表姐。”
魏四娘穿著蜜合色折枝花卉風毛對襟長襖,桃紅百褶裙,髻長插著一支金絲鑲綠色碧璽石掛珠步搖,笑容恬美靜怡。
睡蓮暗贊:這位四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魏家二房這個爛泥塘里居然開出了一朵白蓮花。
四娘一來,七娘就將和睡蓮對坐的位置讓給了她,自己坐在五孃的位置,五娘則依舊恭順的坐在七娘身後。
“我們這裡房間狹小,不知表妹可否住得慣?”魏四娘笑道:“原本我是打算挪出自己的房間給表妹住的,可伯母說正月移房不吉利,所以就作罷了。”
這——這是在隱晦的向自己告魏大舅母的狀麼?睡蓮暗自皺眉:這可不是大家女子所為——哪有在外人面前拆自己家人的臺的?
魏四娘渾然不覺,見炕几上擺著的粉彩瓷碟不是自己素日見過的,再見瓷碟上的零嘴點心均是上等貨,便明白這是睡蓮從家自帶過來的。
四人喝著茶閒話約半盞茶的時候,魏四娘端了端身,從粉彩瓷碟裡取了最常見的炒葵瓜子嚐了嚐,瓜子臉一皺,還是將果仁嚥了下去,抿了一口茶。
魏七娘見姐姐面色有異,伸長胳膊也取了枚瓜子,剛放到嘴裡就不顧禮儀的吐了出來,叫道:“好苦!”
“是麼?”睡蓮拿了枚瓜子嗑著,淡然道:“這是加了蛇膽炒制的葵花籽,吃了不上火,我素日吃習慣了,就不覺得苦。其實多吃幾顆,慢慢就能體會到回甘,和喝茶差不多。”
魏四娘學著睡蓮的樣子繼續嗑蛇膽葵花籽,而魏七娘是打死不敢嚐了,魏五娘討好的取了一塊玫瑰蓮蓉糕給七娘去去苦味。
連嗑了數十粒瓜子,魏四娘在心裡暗示下終於體驗了到了“回甘”,見睡蓮相貌雖麗,但還是脫不了孩子氣,於是試探著說:“府上吃的東西真是講究——聽說妹妹喜歡畫畫?可真巧呢,我三哥哥也是愛畫畫了,他畫的魚,放到水裡就能遊似的,畫的牡丹,能引來蝴蝶呢。”
魏家二房三少爺是唯一的嫡子,所以深得魏小舅真傳——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風花雪夜佳人在懷都是如此!
只是科舉考的是八股文章,這些統統不管用,魏三少又沒有當初魏小舅被老爺子揮著皮鞭逼寫八股文章的嚴父,所以目前只是個秀才,和大房二少爺緯哥兒舉人比起來還差一大截。
因大房的經哥兒和緯哥兒都未娶妻,所以魏三少也尚無妻室,魏三少樂得自在,房裡伺候的丫鬟無論燕環肥瘦統統睡遍了,倖存者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奶孃。
魏三少偶爾還去九個庶出弟弟院子吃吃“大鍋飯”,逛一逛免費的“窯子”,逍遙快活。
當然,當時睡蓮還不曾見過這位三表哥,但是與生俱來的警惕感讓睡蓮立刻防備起來,睡蓮淡淡
一笑,謙虛道:“是那個說的?表妹愚鈍,如今只能不把荷葉畫得不像荷花罷了,那裡談得上什麼擅長呢。”
睡蓮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可魏四娘卻玩笑似的說了一句,“哎呀,妹妹可別把荷葉化成鴛鴦了!”
採菱和正在燻被褥的添飯都是一驚:鴛鴦?這是什麼意思?剛提了三表哥,下一句就是鴛鴦!這位四表小姐打的好主意!
睡蓮聽了,倒也不惱,暗想果然人不可貌相,東暉堂上初見時,這位四娘不是對自己的首飾不感興趣,而是人家的胃口太大了——直接打算把她的陪嫁都搬到二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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