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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討好地笑著:“盛苡,你人長得好看,心眼兒也好,往後你叫我小康子就成,沒得生分。”
盛苡心裡酸酸的,輕嗯了聲,笑道:“小康子,你快回罷,殿裡還等著你伺候呢。”
“嗯!”小康子重重點頭,回頭又看她一眼,撒開步跑遠了。
“不必麻煩大人了,奴才自己回去就成。”她衝階上那人蹲了蹲,退了幾步轉身向日精門去了。
走到門前,回身看了眼,那人仍站在階上似乎正往她這邊望著,她忙收回視線,門內的侍衛一看是她,抱怨著命筆帖式記過筆錄,就放她出了宮門。
甬道盡頭是一團漆黑,兩旁的旱白玉石燈座裡跳躍著光火,橘暈打在她的腳頭,將她一整個給括了進去,拉出長長的影子。
鼻尖突地一涼,盛苡抬手摘下一隻雪片,逐漸染溼她的手指肚。
仰起頭,月亮隱在陰沉沉的積雲後,雪毛溶進疏朗的月輝中,紛紛揚揚澆灑下來,鑽進她的領口。
盛苡縮了縮脖子,剛邁起腳,身後傳來輕淺的腳步聲,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停下。
疑惑間轉過身,一人一身侍衛打扮,手上緊握著佩刀,刀把頭鑲墜的明黃流蘇幾乎被雪染白了,頭上戴著盔帽,面容被兩側的盔布嚴嚴實實遮擋住,流散出森寒的氣息。
☆、古竹馬
眼見那人幾步逼近,她腳下鍥了釘似的,怎麼都拔不開步,膝蓋發軟只往地上沉著,念頭急轉間,想的竟是皇帝那張邊角明晰的臉,他果然還是放不下,派人取她的命來了。
挺直的身影撲進,摘下盔帽,一隻膝頭著地,跪揖道:“卑職宋齊給公主請安了。”
盛苡心頭打著疾浪,顛來顛去的,看著他濃黑的眉毛逐漸粘滿白雪,他的父親是前祁錦衣衛衙門的指揮,她跟二哥盛蘢年滿六歲時,他被挑進宮作為盛蘢射御的陪侍,她的功課每日由建貞帝親授,得空就偷溜進上書房偏院裡去探看他們射箭,九歲的他臂力過人,輕易就能把一張弓拉成一輪滿月,每每中了靶心,就嘴角銜著弦,側過臉昂頭衝著她樂,等她拍手叫好,就扭回頭越發起勁兒地上箭拉弦……
“嗖!”地,箭頭正中她眉心,把她從遙遠的從前拉回,對上他輕微抬起的面孔,熟悉的眉眼剝離了幼時的年歲無憂 ,眼眸黢黑流出複雜的目光,“公主安好,卑職有罪……”
盛苡眼前一晃,腦筋總算繞搭過來,急往四圍看了眼,“您認錯人了,大人快起來!奴才可受不住!”
宋齊領命起身,領甲上釘著戧金銅釘簌簌然作響,向甬道一頭漫去,嘴裡含著話欲要吐露的模樣。
她忙背過身拔起腳快走,“大人好意,奴才心領了,奴才熟路,您請回罷……”
他幾個跨步就越過他,攔在她面前。
“您怎麼不明白呢?”盛苡頓住腳,聲音低沉了下去,“您認錯人了,您行行好,就放奴才回去罷……”
宋齊低頭看著,那張臉雪瑩瑩的像襯在夜色裡的月盤子,“您不是奴才,”他輕聲說:“我不管旁人怎麼瞧,在我心裡,您還是咱們大祁的主子。”
她看向他,淚池裡盛著雪沫,輕搖了搖頭,就凝成珠子淌了出來,“沒有了,”她喃喃道:“都沒了……”
宋齊一下失了方寸,心裡也跟著下了場雨似的,泥濘不堪,“您別哭!還有我吶,往後有我護著你。”
她抬手抹了抹淚,又彎下頸子去了,發隙裡嵌著薄薄的雪粒,拿頭頂對著他,把他拒之在外。
他偏過臉,鬱然地道:“你要是不待見,我立馬就把這身行頭給摘了!做個市販農戶也不吃他們家這好處!只要你不怪我就成……”說著就動手解起護甲來。
盛苡心悸不已,忙制止他說:“我不怪你,”見他頓住,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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