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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她曾看到前來接走安娘子之人。”他把沈氏的畫像展開,“在此之前,我已經讓李大嬸看過沈夫人的畫像,當晚前來的人,並非沈夫人。”
李大嬸再認真看了一下沈氏的畫像,方搖頭道:“雖然事隔多年,可我記得,來的人比沈夫人要年輕一些,模樣兒也比沈夫人標緻……”她眯起了眼睛,半帶猶豫地端詳著跪伏在地的莊氏,好半晌,才遲疑著道,“倒是她有點像。”
聞意遠問道:“誰有點像?”
李大嬸畢竟是平民百姓,一時不敢貿然指證官家夫人,只猶疑著不再說話。
項庭真知她顧慮,便道:“李大嬸你不必擔心,你告訴咱們的是,誰比較像,並不一定就是那個人。咱們今日能把你請來,務必會保你周全,沒有人膽敢秋後算帳。”
莊氏此時心念急轉,腦中一時千頭萬緒,彷彿能從當中理出對自已有利的那一端,只等她當機立斷,把握時機。
李大嬸鼓起了勇氣,指著莊氏道:“是她,像是她!”
沛若和項庭沛都為之一驚,始料未及地看向莊氏。
莊氏抬起頭來,面上已經沒有了驚惶之色,只餘一臉的泰然從容。
自沛若提起安荷死之真相時,項景天便悄悄地變了神色,怒意之下,竟是潛藏已久,不為人知的惴然不安,這份揪緊心房的不安,是心病,亦是愧疚,更多的是憂恐。
莊氏轉過臉,看向項景天,似笑非笑道:“老爺,看來,妾身是瞞無可瞞了。”
第178章 既生瑜,何生亮
項景天不覺一怔,面容只餘煞白,他死死地盯著莊氏,話音自牙縫裡狠狠地吐了出來:“不能說!”
項庭真益發覺得事有蹊蹺,事關母親清譽,她並不願就此放過,遂道:“爹爹,你們可是知道當年的內情?究竟真相為何?如今沛姐姐已經回來,庭真求爹爹道出真相!莫讓我娘含冤於九泉之下!”
莊氏眼見項景天對此事大為忌憚,心裡愈加堅定了念頭,一時坐直了身子,鎮聲道:“庭真,你要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如實告訴你。”
項景天怒目瞪向莊氏,兩手緊緊抓著楠木圈椅的扶手,如同掌握的是當年不可告人的秘密。
九年前。
項府長春院內,沈氏帶著滿腹怨氣返回內屋,鄭玉緊隨在側,一邊為她沏來香茶,一邊安撫道:“太太,您消消氣,為那狐媚子氣壞身子,可是不值當!”
沈氏將鄭玉手中的茶盞推開,氣憤難平道:“安氏這個賤蹄子,敬酒不喝!我堂堂一個元配夫人親自前去請她,她竟不把我放在眼裡!虧得我看在老爺對她日思夜想,一心想成全了他們,好讓老爺安心,沒想這狐媚子卻是不識抬舉!”
鄭玉連忙為主子撫背順氣,又罵了幾句,忽而冒出一念,忙將身旁的下人們都屏退了出去,方小聲對沈氏道,“太太,您原是要自矜身份,有些事,有些話,不該由您親自出頭。太太不便為之,卻有的是人可以代勞。”
沈氏一怔,道:“你的言下之意……”
鄭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見外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莊氏就要進來請安了,她給主子遞了一個眼神,便不再說話。
沈氏不覺明白了過來,目光落在了莊氏身上,那一身張揚的桃紅色織金刺繁花對襟長衣,如同是她在老爺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地位,那樣的不知收斂,那樣的喧賓奪主,直刺刺地戳痛了沈氏這個正室夫人的心。
也只有莊氏向來自持在老爺心中獨一無二,方會更在意安荷的存在。
莊氏一時無以企及正室之位,所能保住的,便是這份無人能及的寵愛。
安荷之事,自然也是莊氏的心病,從來不曾見過老爺如此心繫於一個女人,那種專情,更似是動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