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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榮去尋周達顯家的,亦是一無所獲,方有些微感覺事有蹊蹺,對沈氏的惱怒便減了幾分,卻只是淡淡了事,並沒有到沈氏跟前去寬其心。
沈氏經此一事,只覺夫妻情薄,無論丈夫是否得知真相,夫妻間的感情已經傷及了裡子,心緒日漸消沉起來,憂能傷身,身子便一天差比一天,終日只是臥床養神罷了,再無心過問府中諸事。
項庭真眼見母親精氣神大不如前,心底暗自焦急,只是每日前來陪伴,與鄭媽媽二人悉心伺候在側,母親始終是抑鬱不樂,心傷得徹底,再多的溫情,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
這一日,項庭真正在長春院裡做繡活,有一句沒一句地與母親說著話,白福家的突然過來通傳,只說老爺在大爺的院子裡候著,請太太過去一趟,有事相商。
沈氏不覺詫異,強撐著更了衣,便與項庭真一起往項雲柏的文祺院而去。
進得內堂,項景天和項雲柏父子二人正坐在炕上,神色間均帶著幾分凝重。項庭真扶著母親的手進來,朝父兄行過禮後,沈氏方淡淡地掃了項景天一眼,道:“有何要緊之事,日後只管吩咐下人來告之便可,不必你親自來。”
項景天低頭咳嗽了一聲,似是掩飾面上的尷尬。項雲柏察言觀色,忙下來朝沈氏恭謹道:“大娘,原是雲柏的不是。因著玉瑤身子不適,事發突然,所以才勞煩了爹爹和大娘前來,若有叨擾,還請大娘莫要見怪。”邊說著,邊把沈氏往主位上請。
沈氏落座後,道:“玉瑤身子怎麼了?她如今已有五月身孕,可得當心著點。”
項雲柏濃眉皺起,眼中浮起憂色:“許是玉瑤身底子羸弱,自懷胎以來,她便多有不適。先前嘔吐不止,後來又添了晨起犯昏,服了藥後倒是見好了,不曾想這幾日竟有了下紅之症,大夫來看了,只是讓服藥安胎。雲柏和玉瑤都沒了主意,我孃的瘧疾又有反覆之兆,哪裡顧得上咱們,只好請了爹爹和大娘過來,看是日後該如何照顧玉瑤保胎一事。”
項景天瞥了妻子一眼,道:“讓大媳婦腹中胎兒安安穩穩地降生,是咱們府裡頭等的大事,原該是英嵐親自打點大媳婦安胎一事,可英嵐身子總不見好,這兩個小輩都沒經過事,不能沒有長輩幫襯著。我尋思,唯有勞煩你費點心思,好生照顧大媳婦保胎,只等她胎像穩固了便可,未知你意下如何?”
沈氏嘴角垂了一垂,沒有馬上回應。項庭真抿一抿唇,道:“孃的精氣神最近也不太爽利,要把照顧大嫂安胎一事全交給娘,女兒唯恐娘會吃不消。要是爹爹和大哥相信庭真的話,不若把此事交給庭真,庭真必定會悉心照料大嫂。”
女兒畢竟是未經人事的閨中之女,項景天不覺有點猶豫:“這個……”
沈氏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罷了,大媳婦這一胎事關重大,既然英嵐兼顧不了,那便交給我罷。庭真只需在我身邊多留點神便是。”
項雲柏不覺放下心來,鬆一口氣道:“有勞大娘費心了。”
緊接著,沈氏和項庭真母女二人一同進入裡屋,看到阮玉瑤正躺在玉簟鋪就的楠木床上,臉色隱見青白,神氣頗為虛弱,看到沈氏她們進來,她身子亦不便行動,只得輕輕點頭以示禮敬。
在沈氏心裡,莊氏一房人中唯有阮氏性子最為溫順敦厚,雖然平素相交不多,卻也甚喜她的謙恭知理,只想來日若為雲楊議親,便以阮氏為楷即可。當下眼見其深受胎像不穩之苦,心下不免替其心疼,遂和聲細語地叮囑阮氏臥床養胎之事,回頭又囑項庭真每日前來照應,須得多加留心為上。
從文祺院出來後,鄭媽媽知道沈氏答應了親自照顧阮氏安胎之事,不由備覺擔憂,慼慼然道:“這現放著莊氏這個親的祖母呢,怎的她撒手不管,倒讓太太來操這個心?大奶奶這一胎若是說不好,太太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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