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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庭真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面,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又完好地掩飾了自己,不見了愁雲慘霧,不見了勉為其難,只餘一片金蘭情深的誠摯。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便打算一瞞瞞到底,靜待時機。
項庭真輕輕冷笑,慢慢地鬆開了手,一聲未響地轉過身,徑自進入了內屋。
翌日一早,晉王府的定親禮便送來了,一切依足了民間的禮數,又比民間的例更為講究隆重些,鄭重其事地用扛箱一擔擔地送進項府,綢緞布料、金戒指金耳環、小禮三十六,中禮六十四,大禮一百八十金銀不等,一箱箱地擺在了正廳之內。
過不多時,又有宮裡來的內監前來宣口諭,道是皇貴妃娘娘喜見晉王與項庭真佳偶天成,特賜項庭真鳳冠霞帔一套,金步搖一副,以作大婚冊封王妃之用。
項景天率了項庭真謝過恩,恭恭敬敬地接過賞賜後,一問之下,方知皇上於昨夜便傳旨六宮,復德妃皇貴妃之位。
項景天喜不自勝,忙喚了賴孝榮家的來商量回禮晉王府之事,又當即恢復了項庭真的月銀及定例,一時恰芳院奴僕齊全,又有聞喜訊前來道賀的姨娘及弟妹們,冷清已久的門庭頃刻間熱鬧非凡,人人“三姑娘”前“三姑娘”後,極盡阿諛奉承之態。
待得將人都送走後,已經是酉時,天色將晚。項庭真倦倦地坐在炕上,半身倚在酸枝木桃花雕紋炕几旁,外頭元妙囑人備下晚膳後,方進來道:“姑娘,人都走了,趁著這空檔兒,您便歇上一歇,待晚膳好了,奴婢再來請您。”
項庭真眼皮抬了一抬,道:“你好生把門給掩了,我有話要問你。”
元妙忙依言掩了門,再度立定在主子跟前,小心翼翼道:“姑娘可是想要問元香之事?”看到主子點頭後,她又續道,“這些日子奴婢留心著元香,也不知她可有覺察,所行每事都依足了規矩來,一步不差,倒像是生怕被拿著把柄似的。日常所見的都是院子裡的幾個奴才,暫且沒有異動。”
項庭真道:“元香心思向來慎密,想必是我讓你這時回來,讓她有了顧忌,一時不敢輕舉妄動也是有的,你且再盯著,只是莫要顯山露水的,讓她有了提防。”她想一想,又問道,“菊月可是還好?旁的幾個丫頭婆子呢?這些天來了好些新人,你都替我盯緊些。”
元妙知無不言道:“菊月倒是個老實人,手腳也利索。幾個新來的表面上看去都是本分人,先不讓進內堂伺候,都安排在院子裡當差。倒是王府來的兩位姐姐白梅和綠梅勤快得緊,每日除了彈琴,便是幫著六姑娘打點屋裡的事,倒讓奴婢不必再為六姑娘操心,專心為姑娘打點便可。”
項庭真聞言一愣,抬頭望向元妙道:“你是說白梅和綠梅二人,每日都親自伺候六姑娘?”
元妙點頭道:“說是每日也不差了,也不全是伺候,奴婢偶爾瞧見她們仨坐在一塊兒,有說有笑,以姐妹相稱,倒像是交情匪淺。”
項庭真坐直了身子,細細回想起來,自從白梅和綠梅進府以來,學琴倒是偶爾之事,近日更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因她一心撲在言溥博之事上,也未曾在意。如今經聞意遠提點,竟覺得事事皆有蹊蹺,人人皆有可疑。倘若,倘若溥博和庭秀之間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私秘,那溥博把白梅和綠梅派到她身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她壓一壓胸中翳悶,問元妙道:“除此以外,你可還發現白梅和綠梅二人有何異樣?”
“異樣?”元妙先前並不曾在此事上留心,此時經主子問起,邊回憶著邊道,“有一事,不知可算是異樣?前些天姑娘沒在府裡,六姑娘在院子裡遇著四姑娘,那四姑娘不知怎的好大的火氣,上來就罵六姑娘好沒眼色,說什麼姑娘您現下已是今非昔比,六姑娘竟還跟在後頭,一連說了好些難聽的話,奴婢才想上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