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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慶幸的是，這次逃跑事件並未造成嚴重後果，除了桑傑的離去，一切都不曾改變。諾布林出人意料地沒有處罰我，莫非他對我的“神秘力量”心存忌憚？而我在虎跳寨臣民的心目中，毫不意外地成為了傳說中的神話人物。所過之處，人人匍匐在地，叩首祈禱，彷彿如此就能獲得一生安康。

我對自己神棍似的欺騙行為，深感慚愧。曾強力抵制這樣的特殊待遇，未果，只有透過兩個途徑儘量讓自己不受影響。一、宅在屋內少外出，結果悶得渾身幾乎長毛；二、充分發揮忽略周遭環境的特長，對他人的言行選擇視而不見。

實在無聊到了極點，便到廚房去研製新的菜餚。唯有廚房一干人等，在美食的引誘下，仍將我當成那個連飯都吃不飽的阿措，為我提供了難得的一塊清淨之地。

這日，我照例要到廚房逛上一圈，遠遠地便聽見眾人飯後閒聊的聲音。

“要說啊，拉姆措真是了不起，不但能把月亮變沒了，還這麼會做菜。大王要是真能娶了她，該多好啊！”

“別亂說話，小心被拔了舌頭。你沒聽人說拉姆措不願意嫁給大王麼，當初在成親的時候還刺殺過大王。也是，聖女哪能許配給凡人。依我看，現在也挺好的，只要聖女保佑我們寨子風調雨順，大家平安吉祥。她愛嫁不嫁，就隨她去吧！”

我躲在眾人身後偷笑，沒想到他們在我的威逼之下，表面上對我隨和親切，沒大沒小，背地裡到底還是把我給神化了，還以為我真能左右月亮的來去。剛想跳出去嚇他們一嚇，卻聽廚娘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別瞎想了，大王和聖女是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們都和聖女相處過，她那麼美麗善良，除了天上的神仙，嫁給誰都是委屈的。更何況，大妃剛有身孕，又怎麼會允許大王再娶。”

“阿孃，你聽誰說的，這訊息準不準啊？”有人替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廚娘極有把握地說道：“我女兒現在在大妃房裡侍候著，這訊息還能有假？再說大王除了大妃房裡會一個月去上幾次，側妃們那裡基本上不過去了。除了大妃，別人想懷上孩子也難。”

什麼？梅朵卓瑪真的懷孕了啊？我心中一顫，竟莫明地難受。再沒有興致去廚房搗弄鍋碗瓢盆，悄悄地轉身離去。

對於藏人的婚姻，無論古今都不能單純地以一夫一妻制來要求。別說是在古代，還沒有婚姻法，藏族男子三妻四妾尋常得很。就是在現代，已經制定出了婚姻法，藏族也還有一妻多夫，或一夫多妻的現象存在。那是一種特殊的民族習慣，不被法律所約束。

拋開一切不談，我作為一個外來者，一個路過的遊人，又哪有資格對諾布林的私事發表意見。儘管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並不相愛的諾布林與梅朵卓瑪生下的孩子，不一定會幸福。可孩子都已經降臨了，我能送上的也唯有祝福而已。或許諾布林成為父親之後，心裡一高興，對人對己都更寬容一些，那倒是虎跳寨之福。

尋了個人跡罕至的偏僻之地呆立許久，恨不得馬上回到現代，過我清湯寡水的日子，這豐富多彩的生活，還是留給拉姆措吧。也只有拉姆措，面對諾布林不顧生死的愛戀，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不會產生任何困擾。我，似乎難以做到。對諾布林，曾經滿懷戒備，甚至有一點點的厭惡，最終卻不知不覺地感動於他對拉姆措的執著。

若非愛到極點，又何必這麼費盡心機地留住拉姆措？或殺或放，都可以來個痛快的。只因愛到捨不得放手，才寧願讓拉姆措像根刺似地紮在身邊，哪怕疼痛，也是甘之若飴。這樣的愛情，在現代，怕是已經見不到了。

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啊！

待院中的風將我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