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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續航彎彎繞的女兒心。
生活還是得以小見大地找亮色。比如昨日check out時她在大廳浮世繪牆紙上看到的俳句,出自小林一茶。某人譯給她聽:
湯鍋裡—
銀河
歷歷在目。
一把手缺席這些天,總經辦在何溪的代理下,萬事無恙。
行政這種宏觀上很全面,微觀來講又很瑣屑、細枝末節化的工作,以她經年的經驗積累,早已遊刃有餘。
可以說她畢業起就和行政工作死磕了。
行管專業性不強、門檻低,由來沒有科班出身的說法。何溪起初動念頭來幹行政,就是想活絡人情人脈的,這口飯要直觀受領導脾氣,俯仰間老闆唱的什麼臉就在眼前,她倒是挺喜歡。並非受虐型人格,而是受用同高管層朝夕共處的距離。
也享受各種火燒眉頭的突發前,快速應激的新鮮感。
但眾人眼裡何溪不好相與也是不爭的。
不是說性格上的,是職場晉升。敬業的極端大多趨向於居功自傲,何溪也不例外。她就像個始終纏綿一線不肯息鼓的刀鋒戰士,軋了太多苦等撥雲見日的下級。
沒員工高興格子間寡頭壟斷、一家獨大。
機會乳酪掰開來該是人人均等才能定人心。
眼下,申城辦公大廈地庫。
早高峰突落暴雨,白棋大的雨珠子,嘈嘈切切,被庫口門簷梳成一根根齊整白線。
孫泠的車路上熄火了。車子去年出過事故,年審後沒怎麼保養,開過來磕磕絆絆地,又一路堵到尾,坐在後座的麼兒點點原該去上學的。
孫泠生怕里程太多車子徹底拋錨,就先捎她來這裡,再給招輛專車送過去。
壞事不單,心情懊糟得透頂。孫的手機近些天也時常觸控失靈,她就這麼等在車位上,雨刮器左打右擺,螢幕始終不給反應,她點東它跑西。就像此刻心頭的躁火怎麼也攏不住。
點點早飯挑嘴的緣故,粢飯糰吃兩口就推了開,吵得不得歇,哭鬧要家去。
也說想奶奶了,怪罪媽媽動輒消失五六天,奶奶那裡怎麼個好法,媽媽一天天地只有工作、工作……
人固然有護犢情,但它不絕對。因為人放在現實情境中,是複雜的集合體。
孫泠光火時根本不給自己鎮定的剎車空間,徑直一耳光拂去麼兒嘴上。二人一傳一地同時哭將起來,點點吃痛也不拿手去捂,只可勁說對不起,媽媽我錯了。
無辜童言去到耳中,孫泠才氣頭上醒了意識,撈起她摟入懷,忍泣地不住抱歉。
地庫裡來來梭梭的車聲蓋過此處動靜。
外加雨很兇,母女倆即便大放悲聲也能消音。
因此邊上何溪泊車下來的時候,的確是沒留心到她們的。
正巧她在講電話,「你錯了,我並不在意你那些斷不了根的浮花浪蕊。嚴格意義上來講,該煩神的人是你太太。逼宮我不稀得做,名分在我心裡也從來不保值,你大可以放心,總歸我們利益共存,
我犯不著用那麼懸空的東西捆綁你。」
對面模稜了幾句,何溪一把撂下電話。
隨即才同孫泠面會面。
後者先一步發現她,半身已經探出車窗,面上淡淡顏色,全無偷聽者的覺悟。甚至心中暗諷何溪此刻不敢見光的倉皇。
「哭過了?」何溪瞧她眼眶一圈紅,又看向車裡同樣掛淚的點點,心裡大致有底,「大清早的又是何苦。小姑娘不諳事體,你也和她一般計較哦。」
「前因後果你都不瞭解,不必擅斷家務帳了……,點點,喊阿姨好。」
解釋等於粉飾。孫泠並不打算對此車軲轆,話鋒一轉她狀似隨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