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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見定是恨死自己了。
「那怎麼辦?」江小柔也慌了,奔波了千里才拿到的藥方,中藥是講相生相剋的,這個江小柔還是知道的,他媽媽萬一在裡面做了什麼手腳,再耽誤了孩子,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嘛!
安安不合時宜地又在旁邊狠狠地咳嗽了幾聲,江小柔連忙蹲下來,飛快地從包裡抽出紙巾放在孩子的下巴下: 「吐,吐,把痰吐出來就好了!」
安安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痰,可她分明聽到了嗓子裡的聚集了很多濃痰的撕扯聲啊!
江小柔蹲在地上欲哭無淚地看著顧予正,他心一橫又一把抱起孩子: 「走,我再帶你去個地方,咱換個人看。」
為了趕時間又怕路上堵車,坐地鐵去了昌平,在 2 號線建車門站點上車,又轉地鐵 8 號線,再轉昌平線,折騰了兩上小時才到達北理工昌平校區,顧予正的姥姥住在這裡。
這一次可真真讓江小柔見識到了北京的地鐵,相比於她所在城市的新興地鐵,北京地鐵由於是老線路車廂小,空調系統也不好,噪聲也大,地鐵站臺更是狹窄,不斷湧入的人群很快聚集在地鐵站臺上。列車一來,人群就迅速衝到車門處搶座,列車車門開啟的瞬間,聚集在車門的人群立刻相互推搡沖了進去。
沒有座,根本就沒有坐,又加上春節,來旅遊的人也多,車上到處都是人,顧予正一上車根本就不幻想有人給他們讓座,立即就找一個靠邊的位置靠在車廂上,全程都緊緊地抱著安安,江小柔抓住扶手被人擠來擠去,一直把她擠到顧予正身邊,他們捱得很近,近到一個趔趄她沒站穩,顧予正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待她站穩後也沒有鬆手。
孩子也被顧予正抱在懷裡,他始終都護著安安,儘量給予他更大的空間,不讓旁邊的人擠到孩子,這一刻,顧予正才開始慢慢撬開江小柔心中關於幸福的槓桿。
她在想,時間就這樣凝滯了也好,就讓列車開到永無邊際的盡頭吧!
夏子喬倒是腰纏萬貫,可他幸福嗎?決定幸福的不是錢,而是心中的那份依靠。
如果把人群收入分成三個等級,低收入、中等收入和高收入,收入越多等級越往上,金錢帶來的幸福感提升幅度就會越來越小,江小柔覺得自己還是處在低收入群體裡的,這個群體裡,錢越多,痛苦和壓力就會越少。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一想到自己手中沒錢,餘生還得依附著某個男人時,她又陷入了無限的恐慌裡,忙尋了個把手拉上了,顧予正也鬆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
兩個小時後,他們到了昌平。
顧予正的姥姥已經八十多歲了,他們到的時候姥姥正在畫畫,國畫。
四尺四開的畫紙上是畫了一半的紫藤花,成串的紫色蝶形花瓣懸掛於綠葉藤蔓之間,藤蔓粗糲、蜿蜒曲折,整個畫面繁而不雜。
這個老太太的狀態自帶一種松馳,和她的女兒沈月見完全不一樣,她生得端莊富態,和善慈祥,黑髮竟比白髮還要多,臉上也看不出來絲毫被生活折磨過的痕跡。
一見到她,江小柔立即就安心了,這才是仁者懸壺沐春風的樣子呀。
「姥姥,這孩子咳嗽一直不好,我媽給開了方子,我想讓您打打眼呢!」一進門,顧予正就風塵僕僕地說道。
「咦,信不過沈月見?大老遠的還往這兒跑?」
「不是,主要是這孩子咳嗽了太久了!」
「方子呢,拿來我瞧瞧。」
老太太瞧完了方子,又瞧了瞧孩子,和沈月見一樣也沒有給他診脈,又讓安安咳兩聲兒給她聽聽,然後就把單子遞迴給了顧予正: 「愣著幹什麼啊,抓藥去吧!方子能有什麼問題。」
「好嘞,姥姥。」顧予正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