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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口語。他明白老劉需要長一點時間說服梅曉鷗。
〃段總一年掙好幾個億,玩這點錢,不算什麼!〃老劉的嘴巴更近了,用一小時前進入胃囊的傳統義大利餐招待曉鷗的嗅覺。他有些小瞧這個女疊碼仔,沒見過段總這種真正的闊佬吧?段總糟蹋掉的,比你一生掙的還多。段總掙那麼多錢花不完,他老劉都幫著著急。因此只要某總帶他來,他一定是盡責地幫他們花錢。
曉鷗這一刻心思好重,腦子不夠用了。段總在臺面上跟賭廳小賭,在臺面下跟她這女疊碼仔大賭,一夜分曉,不論臺下是曉鷗還是段總贏,明天他倆這對朋友就做到了頭。她不想答應下來,因為她覺得段凱文是能夠處成朋友的男人。
一杯紅酒還剩五分之一的時候,曉鷗撇下老劉,繞到段凱文那一邊。剛才他一直把右胳膊肘擱在吧檯上,以使自己的小半個脊樑和後腦勺朝著老劉和曉鷗,那樣就給他倆形成了個隔斷,讓他倆好好商量他今夜的博彩大業。現在曉鷗繞到他左邊,一條腿支著地,半個臀擱在吧凳上,輕輕晃動殘酒。她想說,段總行行好,別拖那麼多,誰輸誰贏都不合適,我們好好做朋友吧。退一步做掮客和賭客也不錯,可你非要跟我做敵人。但她嘴上說的卻不是這些。
〃段總,上次我沒來得及回答你的問題,你還記得不?〃當然不記得了。因此曉鷗在賣關子的停頓之後又說,〃你問我怎麼幹上這一行的。〃
段凱文有點驚訝:這個女人怎麼文不對題呢?酒勁正到好處,是最好談價的時候。
〃你還想讓我講嗎?〃
〃當然想。〃
她看出段凱文當然不想。他不想讓她拖一個馬上要出征賭檯的段凱文的後腿。他原以為她得體,分寸恰當,什麼時候該說什麼做什麼準確得很,難道現在她不明白他這一刻不在休閒,渾身肌肉像拉滿的弓?她不會蠢到這程度,認為他千里迢迢聽她掏心窩子來了?
曉鷗全明白這一刻的他。算了,本來想拉住一個朋友,為自己,也為他。她把最後一口酒喝下去,給阿專打了個電話。
〃你馬上過來一下。〃她明白阿專就伺候在附近。
阿專三十秒鐘之後冒了出來,跟段總作了個揖。沒這些輸錢的大佬,阿專吃海風嗎?
〃你陪著劉先生去大廳玩,我跟段總上樓去。〃
上樓在阿專聽來是進貴賓廳。阿專祝段總玩得快樂,吉星高照。老劉也說了幾句相仿的廢話,便送段總出征了。
段凱文在電梯裡看了曉鷗一眼,打聽她這半年多生意身體兒子好不好。其實他在打聽曉鷗眼下的心情。她哪點變了,跟今夜剛見面不同了。不同安全藏匿在相同中,不還是個柔聲細語、甜甜美美的女疊碼仔嗎?注意到段總摘眼鏡,同時渾身摸口袋,她便從手袋裡拿出紙巾,供他擦眼鏡,周到如舊,但他還是覺得她不同了。
〃我看出你今晚不想讓我賭。〃
〃我?不會吧?你這樣的大客戶來媽閣一趟,多不易啊?大專案那麼多,擱下來抽空上媽閣玩幾把,怎麼會不讓你玩呢?再說了,不讓你們玩,我們掙誰的錢去?〃曉鷗這個老江湖滴水不漏地說。老江湖了,絕不會把失望、擔憂、疑惑露給你看的。
進了貴賓廳是十一點四十五分。這時刻等於證券交易所的上午九、十點,正是好時候,每一顆心臟都在放二踢腳。曉鷗帶著段凱文來到換籌碼的櫃檯,替他拿了一百萬籌碼。一張賭檯上的客人站起身,朝他們這邊招手。曉鷗確信自己從沒見過他。那隻能是段凱文的熟人。
段凱文坐在內廳的桌上。內廳只有一張桌,比外廳安靜,氣氛是莊嚴的,一個個賭客都更拿賭錢當正事。他們排除了人間一切雜念的臉只對著紙牌,告訴你賭錢也是一條人間正道,賭來的錢一樣誠實幹淨。段凱文入了座,把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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