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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曾經設想過這樣的情景,卻沒想到,居然是從林悅口中說出的。萊米絲見我的時候,我曾以為她會說這番話,可是她沒有。在別處種下的惡果,竟陰差陽錯地在此時得到報應。果然,老天不會叫我一直安生。
我轉過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林悅的話語又不依不饒地竄了出來:“你走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這話衝進耳膜,我停住了腳步,慢慢地轉回身,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腦袋的位置,輕輕地說:“拜託你想清楚,如果我要勾搭雲宇樹,哪需要等到你來?”
林悅沉默了幾秒,被我得堵得不行。而我再次轉過身,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整個人因為這份發洩,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酣暢。如果再不反抗,我或許會被自己逼瘋。而那些在萊米絲面前忍住不說的怨懟,居然從林悅這裡得到了紓解。世事巧合輪轉,多有趣。
目光空空地躺在床上,心中繁衍著濃釅如陳酒的鬱結隱痛,彷彿有無數的話欲噴薄而出,而臨了又覺得字字艱澀句句欠缺。我翻了個身,把頭埋在綿軟的枕頭之間。知曉有些事,或許終究躲避不過。
次日,我一個人去了老城區的“水煙庭院”。上一次來,還是穆薩結婚的前一天。迪拜的水煙館其實有很多,唯獨覺得此處最有情致。熟稔的街景,相識的煙氣,店面仍是原來面貌,煙霧依舊惑人繚繞。
找了張躺椅,拿起軟管上的抽菸管含在嘴裡,口中輕輕飄出的煙霧,伴隨著淡淡的蘋果香味,在繚繞之中懸浮著。我似乎很久都沒有哭過了,萊米絲的威脅、林悅的呵斥,都沒有讓我流下一滴淚,就這樣強撐著,似乎一切毫無影響,只對穆薩微笑。
店員時不時走到我的身邊,用撥針翻翻煙泥,好讓它充分燃燒。我偶爾從他的撥弄中回過神來,看向店員,待他離開後,眼神依然遲緩地在那個方向停滯一會兒,卻似乎在煙霧重重中,不經意看見了穆薩的臉。
我一定很想他,才會希望在最脆弱的時候看見他。這樣想著,我閉上眼,再睜開,看見的卻依然是那張臉,比剛才還多了幾分真實。
揉揉眼,回過神來,終於發現真的是他。沒有激動,沒有奔赴,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沒想到,我們兩個人,竟是在水煙庭院不期而遇。
我痴望著他的臉,看見他坐在角落裡,一個人恍恍惚惚地抽著水煙,側倚不動。他眼角寫滿疲憊,將煙管含在嘴裡,又放下,煙雲升起又散去,如同幻夢。那模樣,真是和我一樣淒涼。
穆薩,你也很辛苦吧?可我沒有辦法幫你,我連自己都幫不了。如果……如果你沒有身在如此純正的穆斯林家庭,或者我們一同生在這樣的家庭……該有多好。可是,只能這樣想想而已……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走過去和穆薩見面。這樣遠遠地看著就好,假裝我不知道他的迷惘,他也能以為我依舊幸福。我們,都不願讓對方看見自己掙扎的一面。
他想讓我安心,我也想讓他安心。
只要在一起,就該很滿足吧。
在穆薩的水煙即將吸空的時候,我先行離開。坐在計程車上,沒過幾分鐘,接到了穆薩的電話。
“Cece,你還好嗎?”依然不動聲色的、溫柔的、他的聲音。
“很好啊。”我的聲音輕快,雀躍地撒謊道,“我和連翩在逛迪拜貿呢,買了好多東西的。你呢?”
“嗯……我剛游完泳,整個人很舒服,也很好。”他的歡快,竟是不亞於我。
我在電話裡笑個不停,內心感到萬分痛楚。誠實如他,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平靜地撒謊。我們離彼此這麼近,卻要為了讓對方的寬心,披上一件隱形的斗篷。
與愛情相依為命的前途,顯得逼仄而危險。可我們還在匍匐著一直往前,沒有停下的辦法,所謂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