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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絕對不能將慕月笙推向那絕境之地。
陳瑜心裡明白,範玉清更明白,這一年來,反倒是這兩位大臣在調和慕月笙與皇帝的君臣關係。二人極力勸服陛下,若真龍馭賓天,慕月笙必須列首席輔政大臣。
崔沁憂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這數月來,她一心再給慕月笙添個孩子,三房偌大的家業,多生幾個孩子相互幫襯,書院這半年被她拾掇地蒸蒸日上,已蓋過其他女子書院,成為四海第一女子書院,前來求學者絡繹不絕,她也因此擴了幾棟學社,裡裡外外尋來數位夫子來教學。
前不久,她書院裡一女子因著武藝高強,被京兆府破格提拔為一捕快,倒是開了女子為官之先河,這其中當然少不了崔沁之周旋,她也希望越來越多的姑娘能發揮一技之長。
既是書院步入正軌,她確實該思量思量孩子的事。
「夫君,再喝一杯吧。」她殷勤小意勸了一杯酒。
迎著她笑語嫣然,面頰菲菲,便知其意,慕月笙登時將朝政拋諸腦後,飲下那杯酒便將人兒打橫抱起,徑直往內室而去。
他並不知,待二人離去,一道小小又俊俏的身影從廊蕪外奔了回來,見庭院正中擺著筵席,聞了聞彷彿有一道幽香,便如旋風颳了過去,趴在了那小小的酸枝圓桌前。
團團剛有一歲,身子骨格外結實,走得極穩,跑的也快,她眨巴眼眸盯著慕月笙喝過的那個酒杯。
月色輕輕在青瓷小酒杯上投落一層銀沙,杯沿泛著一層桔色的光芒,她踮著腳將杯子夠到手邊,聞了聞,頓覺一股刺鼻的清冽沁入肺腑,小丫頭極為罕見地咧出一嘴笑容,將那酒杯來來回回舔了個夠,最後心滿意足抱著酒杯熏熏然倒在地上。
追著她跑回的雲碧,見她憨憨地在地上睡著,嚇了一跳,忙把小人兒給抱起,往西廂房折去。
主屋傳來些許動靜,雲碧面色不由泛紅,悄悄沿著廊蕪往後西廂房而去。
她在半年前被崔沁做主嫁給了陳七,住在慕家後院給僕人安置的院落,閒暇便來府上當差,崔沁也不拘束她,今日府內籌備大宴,陳七忙得腳不著地,她自然來陪小主子。
五月十六週歲宴,賓客盈門,團團被丟在一塊碩大的布毯上抓周。
擺的皆是寓意美好之物,眾人曉得慕月笙極為寵愛這位嫡長女,自是準備了一籮筐詞,只等團團隨意抓取一樣便要海口胡誇。
崔沁與兩位嫂子簇擁著老夫人坐在主位,慕月笙等人坐在長毯另一頭,兩側圍觀者甚眾,便是範閣老和陳瑜也皆在場。
範閣老家裡有三歲孫兒,陳瑜前年續娶了一房妻子,如今也生下一歲多的幼子,二人皆是有意與慕家結親,今日特地來慕府觀禮,實則是跟慕月笙表個態,看上他女兒了。
面對一百來雙視線,團團不慌不忙,在諸多物件中來回逡巡,只是半晌她都沒伸出手碰一碰哪件。
慕月笙不由心急,清了清嗓子暗示女兒,
「團團,爹爹前日教你讀書寫字,你可還記得?」
說讀書寫字是假的,無非是帶著她玩,不過團團出乎他所料,性子極是沉靜,捏著那毛筆並不亂動,只是靜靜觀賞,試探性地點了點墨,在宣紙上抖了抖,然後張望他。
這孩子性子很奇特,說她沉靜,她脾氣一上來,烈得很,說她性躁,她偶爾那清幽幽的眼神能將人嚇壞。
慕月笙便是暗示團團把那筆給拿起來。
團團聞言抬眸看了一眼慕月笙,反倒是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爬也不動,一副認真尋思的模樣,可把眾人給逗樂。
「允之啊,瞧著團團彷彿對這裡頭的物件兒不大喜歡,這樣,我這裡有一小玉給她玩玩。」
範玉清從袖口掏出一和田黃沁